第二章、凿冰(3)
「你不要命吗!转红灯,车来车往,你还一个劲往前走。」他很少跟她说这麽长的话,嫌弃似的推了推她,清清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稳住身子後才跟他道了声谢,复又盯着手机,想再玩一局贪食蛇。
滕思悠夺去她的手机,一时间连他也有点惊讶自己的冲动,可他很快重拾冷静高雅的意态,低声说:「到学校前不要再玩手机。你要si可以,但麻烦你si远一点。要是我在你身旁的时候、你出了什麽事,你爸妈肯定怪罪於我。」
「……对不起。我要si的话……」一定会si远一点。清清本想覆述他的话,又觉得这样说像是讽刺他,改口道:「对不起,我不玩了。」
过了马路,他们经过si气沉沉的酒吧街,还要再走两条街才到学校。清清继续跟滕思悠保持距离,双手cha袋,逗玩着袋里的暖蛋,下巴被颈巾包着,一想到这是陆少瑶织的,兴起一阵怀念、暖意。其实陆少瑶以前很ai编织,她这几个月最ai重看自己儿时的照片,才发现母亲至少为她织过十一套毛衣、小裙子。
印象中上到初中,她还有编毛衣。但清清那时嫌老土,有次从滕思悠那处受了气,一把剪烂母亲给她织的衣物,唯有是这条乱放在衣柜深处、脏得近似灰se的米白颈巾避过一刧。要是大神让她回到再早几年的世界,她可以救回那堆衣物、可以更早一点放弃对滕思悠的迷恋,她就不会设局b他跟她shang。
关系简单一点,他即使永远不会喜ai她,也不至於仇恨。
不知是滕思悠行得愈来愈慢还是怎样,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窄成不够半个身位,清清已尽力行得很慢,再慢下去,就是行一步、停一步。他往後瞧她一眼,她自然地垂下眼,怕看见他眼中的仇恨。
「清清!」一道清爽的nv声从後传来,随即一只手往她肩膀一搭,是班上新识的nv同学,阿芷,她长着一张甜净的脸,一把长发在脑後束成一根粗马尾,结上深绿se的丝带,而清清则散着一头长发。
「我从後面老远就看到你们gui速地走着,觉得奇怪就冲上前八卦一下。」阿芷碰触到滕思悠的蓝眸,也不能免俗地因那张俊美的脸而觉得局促。
也算清清幸运。原来这学校能从中五原校升上中六的学生,大多是理商科那边,中六的文科生多是外来的cha班生,变相班上泰半的人都是新同学,全然不知道她过去五年倒追滕思悠、耍小姐脾气的丑事。
她深知即使肯改过,也不见得会赢到其他同学的原谅,在理科、商科的一群旧同学面前,她只能竭力低着头,装作听不到任何难听的闲言闲语,踏实地做好自己。只有回到自己的课室,她才可以真正地重新做人。
没有人知晓她的过去了。在新同学眼中,水清澄是一个普通的nv生:长相是中等的好看,最特别的也只有一头栗se的秀发,态度不卑不亢,成绩虽差,人也算是有礼貌,随便跟任何人都能聊上几句。
就是一个一般可ai的无害nv生。
「还有时间,就不赶住回学校。反正今天完
「大神,我这次合格了吧!」
「嗯。我的老师目前很满意,说假如之後没有意外,我就能高分毕业过关,你也能在这个时空活下去。」
「那就好。我跟阿盈现在当了朋友,昨天才刚跟她去了cafe跟博物馆,我也很高兴自己能解开她的心结。你知道吗?滕思悠也开始原谅我了,这可真不容易,我经过一年的努力,似乎令他逐渐相信我改过。」
「所以,你觉得他已经释怀了,不再生你气吗?然後将你看成一个单纯的好姐姐?」
「哪有这麽容易。我心里知道他还在生我的气,但是,至少他不会再对我单单打打。再过几年,他在大学碰到裴星如,有了正常的恋ai生活,就会真正释怀。」
「然後呢?等他不再讨厌你,你会否乘胜追击,一举拿下他的心?」
「不,我不敢再奢想。他根本不可能喜欢我。我上辈子经历了太多,无法接受他再次成为我的丈夫。我甚至不想再跟任何男人生下孩子,因为我水清澄就只有清攸一个孩子,不要别的。」
「你再跟滕思悠在一起,就能生下清攸。真的不再试一次吗?」
「不。我的双手染满血腥,不配做一个母亲。不要再说这些,来说说我下一件後悔的事。那就是滕思悠的初恋。我一直只提到裴星如的名字,其实她不是思悠的初恋情人。
那个nv生叫做古舒怡,在我们读中七那年,她从外校转过来,b我们小一年。她的相貌不b裴星如出众,却也是个美人胚子,皮肤雪白,可ai又胆小,像一只小白兔。她对滕思悠一见锺情,很快向他表白,他其实不太认识她,但为了给我还以颜se,又见她是个文静单纯的nv生,随便接受了。
滕思悠在学校很受欢迎,有些nv生私下为他而g心斗角。不过,大家知道我爸跟校长是旧识,不敢对我做些什麽。身家清白的古舒怡就不一样了,我很清楚,假如全校的nv生知道她成为滕思悠的nv友,肯定会群起而攻之。於是我跟踪他们,拍下他们约会、接吻的照片,贴在学生会放在地下大堂的民主墙。
结果如我所料,nv生很快开始欺凌及抹黑她。古舒怡受不住压力,跟滕思悠分手。
他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是我做,可是这麽肮脏的手段,他大概不难猜出我就是幕後凶手。
啊,我记起了。那时候,古舒怡是读文科班,现在我留级一年,那她将会成为我的同班同学。
无论如何,这次我不会cha手他俩的事。虽然我心底里觉得裴星如才是最适合他的人,他又欠了她的情债,但我决定什麽都不做。这次,就由滕思悠自己选择吧。」
深秋的天空是一片纯粹的净蓝,只有飞机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白se的云痕。滕思悠往脖子缠上白se羊毛颈巾,拎着颈巾的尾巴往肩後一摔,背起黑se的书包,两手cha着黑se校褛的衣袋,走往课室的门口。
还未出去,一票损友就跟他g肩搭背的,「挟持」他去一间cafe。这间店就开在学校对出一条马路之外的小巷,是一对年轻夫妇经营的小店,夏天主要卖珍珠n茶、冰咖啡跟小食,天气转冷後就只卖咖啡、多士、馅饼。他本来想回家看书,最终半推半就地去了那间店。
推开茶se玻璃门便听到风铃声,一室柔媚的h光扫在红木se的矮桌跟米se的沙发座椅,墙身挂着搭配古怪的画像、饰物,既有倦懒的猫,又有眼眸半敛的半0yannv,怪异得来别树一格。尽处有两壁红酒箱搭成的书柜,放着文化、社会类别的书,偶有建筑、艺术或类的。
「你们不是昨天才来过吗?」
水清澄穿着一件白se中袖衬衣,衣摆拢入贴身的黑se牛仔k,脚蹬tibernd浅棕se短靴,外罩一件深棕se的围裙。她站在柜台旁边,带他们一行五六个大男生去一张靠窗的小圆桌,躬身放下两份餐牌。除了滕思悠以外的几个男生一见她弯腰,一双双贼眼盯着那束得紧窄的细腰翘t,又或t0ukui宽松围裙底下的饱挺弧度。
「清清,你这是在倒米、不欢迎我们来吗?」名为don的男生朝她挤眉弄眼的。他长得高大挺拔,理着小平头,是一名运动健将,也是滕思悠多年来的损友。
清清紧张地看了看坐在收银处的老板娘,後者分神看着画册,朝他们一笑。她才放下心头大石,呶着嘴说:「每次都来胡说,快点餐,不要妨碍我工作。」
滕思悠是一个口密的人,关於清清打工的事,他一句也没跟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