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表情略缓,又问:“吃这么久吃了几个饼啊?吃饱了吧?明天早上都不用吃了吧?”
辛易晴:“……”
来了来了,阴阳怪气的他来了!
三人低头,真诚无比道:“我们错了。”
王海淡淡地“嗯”了一声,问:“刚才干嘛去了?”
孙不言睁眼说瞎话:“刚考完试压力大,在操场坐着哭。”
王海瞟了一眼,发现这三人眼角确实都有些红。但对于孙不言刚才说的那些,他自然是不信的。
最后,他把希望放在自己在这三人之中的“线人”身上,期冀地想要一个答案。
然后他就看到,他的线人沉重地点了点头,说:“我作文跑题了。”
王海:“……”
他突然觉得有时候也不能怪她作文只拿四十分。
“那现在压力缓解了吗?”尽管他们不说,王海也能猜到这三个人到底干嘛去了,现在看来,应当是很有效果的,他本来就不准备找麻烦,一看这样心里又不由欢喜,所以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可三人没信,又或者说,是没敢信。
他们同时沉重无比地叹了口气,说:“缓解了一点,但还是难过。”
并且,刚才没给出具体理由的那两人还生动地给了理由出来。
孙不言悲伤地说:“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连题目都没来得及看。”
辛易晴难过道:“我物理差不多算是交白卷。”
王海差点被气笑。
为什么是差点?
因为他的线人突然来信息了。
他线人挠了挠头。
王海就福至心灵地懂了。
于是他心满意足,还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没缓解的话,那就去四楼空教室接着哭吧。反正已经批了你们两节课的假了,再多批一节也可以,不差这一节课。”
三人三脸受宠若惊,外加六只瞳孔开始地震。
但王海已经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闲庭信步地离开了。
三人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生生等到上课铃声响才回过劲儿。
孙不言还有些飘飘然,呆怔着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武萱萱果断去看辛易晴。
辛易晴:“……”
她沉默两秒,问:“要不,我们上去接着……哭?”
武萱萱微笑,更正她说:“怎么说话呢,咱们那叫,上去缓解压力。”
孙不言很捧场,“对!缓解压力。”
辛易晴定了定心神,“那,现在走?”
四楼空教室虽然相当于一个杂物间,但没钱的学校还是努力给了它身为教室应有的配置。
上次来的时候是白天,再加上王海在场,三人就没敢多观察。
这次就不一样了。
刚从黑灯瞎火只有月光照明的操场回来,三人面对着亮堂堂的教室,不禁油然而生一种幸福的感觉。
于是越幸福越看,越看越幸福。
这里值钱的东西,应该就是电器了。
他们数了数,一共有四台悬顶风扇,前前后后共六个灯柜,还有一个投影仪。
只不过,风扇已经布满锈迹,没有在去年学校大批量更换风扇的时候一并更换。
六个灯柜坏了两个,还有一个灯光忽明忽暗。
投影仪需要打开才知道情况,但看着它已经隐隐泛黄的幕布,就让人觉得八成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就这样,三人已经幸福感爆棚。
慢慢的,他们觉得,或许真的可以像他们上来前想的那样,在这里哭一哭……不是,接着缓解压力。
三人对视,沉默一瞬,辛易晴主动问:“你们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武萱萱和孙不言一时安静。
他们还是不太敢把疑惑问出口。
静思一瞬,孙不言冷不丁道:“高考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是啥?”
辛易晴:“……”
你怎么不问问我第八道选择题和第二道填空题是什么呢!
孙不言也意识到不对了,他嘿嘿笑了两声,“是有点困难哈。”
“那我换一个。”他又问:“高考作文题目呢?这个总应该知道吧?”
辛易晴:“……”
想回到一分钟前,把自己嘴给缝上!
她冷静两秒,在最近这段经历中找到灵感,说了一个绝对不会出错的答案,甚至就连他上一个问题,她都给答出来了。
辛易晴极其自信地说:“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是函数大题。高考作文,是让写一篇议论文。”
孙不言:“……”
武萱萱哈哈笑起来,朗声道:“没毛病!一点都没有!”
如果不是(微修)
辛易晴能看出来, 他们还有很多疑惑,但她也不太确定他们现在是为什么不说,只是隐隐能感觉到, 他们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孙不言这时候正因为自己刚才那两句话和武萱萱一起疯狂地笑, 辛易晴看着看着,没来由地就有些想哭。
但她没有哭,而是主动认真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最想问的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