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这句话在三人的成长经历中出现了许多次。
穿回来以后,大概也有不少次。但辛易晴之前没注意过,今天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同步说出这句话还有之后的笑声,给了她提示,她突然想起来了这句话的意义。
再看一眼背着她的孙不言,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被人堵着欺负还无可奈何的小矮个了。
可是时间好像也没有过去特别久,才四年而已。
辛易晴不由想,如果是现在的孙不言面对那种局面,他会不会一拳揍到那人下巴上,给他牙打松。
想着想着,她又笑了。
“你别笑了,笑得我心慌。”孙不言调侃道:“还记得三打白骨精吗?孙悟空背着白骨精的时候,白骨精就在笑。”
辛易晴:“……”
把人送到校医室,校医不敢看,让把人送医院拍片子检查。
武萱萱说:“你别动了,我和孙不言先去跟老王说一声,然后看看怎么去医院。”
辛易晴点头说好。
两人走后,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笑容垮掉,表情沉郁。
刚摔倒、在地上坐着的时候,她没细想。现在有时间了,她越想人越懵。
为什么会摔下来呢?
辛易晴想不通,走过这么多次的楼梯,以前都无事发生,为什么这一次会摔下来呢?
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自己摔下来,然后又粉饰太平一般地装作不小心摔倒,过度强烈的自我催眠让她的大脑也信以为真,封存了她有关于“故意摔下”的记忆。于是她到现在,都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不小心摔的。
不然要怎么解释她这么及时到来的幸运?
怀疑消散
武萱萱和孙不言找到王海办公室的时候, 他正惬意地慢悠悠喝水。
杯身是透明的,几颗红艳艳的枸杞露出头来,被泡发的很胀,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裂开。
王海还往里面搁了两块冰糖, 养生得很。他慢慢啜一口,烫热的水让人心里热乎乎的。
孙不言莽撞地推开门,小跑到王海办公桌前,张口就说:“老师,辛易晴从楼上摔下去了!”
只这一句还不够, 他补充, 咋咋呼呼地:“腿都摔断了!”
晚他一步进来, 刚好听到这两句话的武萱萱:“……”
俗话说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她觉得还是收敛了。压根不需要三人那么多,一个就足够了。
另一边,本来正在享受幸福时光的王海, 脸上直接失了血色, 水杯也拿不稳了, 晃动的水被溅到他脸上几滴, 他也没意识到。
他只听见自己惊慌地低声问:“怎么摔下去的?”
武萱萱叹了口气, 走到孙不言身边把他挤到一边, 认真解释:“上楼的时候没站稳,在楼梯上滑了一下, 倒霉了。伤的也不是腿,是脚踝,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王海默了两秒, 迟疑地问:“真的吗?”
武萱萱能猜到他的顾虑,说:“她不是缺心眼, 不会自己作死的。”
王海半信半疑地搁下水杯,一边站起身一边问:“人现在在教室吗?”
“在校医室。”孙不言说:“脚肿得特别高,看着吓人。”
他说得积极迅速,武萱萱拦他都拦不及,很是担心他再把王海吓得半死。
好在王海心理素质很强,都这样了也还能保持镇静地问:“除了脚上有伤,别的地方没事吧?”
武萱萱这次盯得很死,一等他话音落下,就赶在孙不言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没有!”
紧接着,她又说:“人也没事,就是疼得她有点受不了,但她心理素质很好,很能坚持,没有哭。”
王海脸上血色慢慢回归,大脑思考能力也回来,他忧心地问:“校医室治不了吧?”
“对——”
“对。”武萱萱害怕孙不言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次次抢答,还都能抢成功,“校医说让带着人去县医院拍片子。”
王海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你们两个怎么办?是跟着一起去?还是回去考试?”
孙不言说要跟着一起,武萱萱却说要回去考试,两人意见不一。王海刚想说那一个人回去一个人跟他一起过去好了,就听到孙不言改口道:“那我也回去考试。”
王海抬眼看了看他,随后又看看武萱萱,突然笑了。
他摆摆手,口吻莫名变得欣慰,说:“回去吧。”
出了办公室,孙不言问武萱萱:“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过去?”
武萱萱说:“直觉辛易晴不会希望我们过去。”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
武萱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只是意识很强烈地告诉她,辛易晴现在可能更需要空间,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
于是她也从校医室离开,没在那里多停留。
孙不言一向没有这些直觉,但是很相信武萱萱,听她说完以后不知为何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不太有底气地问:“会好吗?”
武萱萱也沉默了。
“我都在想,她是不是故意摔下去的。”孙不言忽地笑了一声,接着说:“可我又感觉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