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祖父在海市医学院工作的一年多,我相当于以助理的身份协助在侧,为他安排吃住,处理学校教务工作,还有各种政府单位应酬。”
“他是一位医术精湛且德行高尚的大夫,也是一位极有人格魅力的长者,每一个跟他接触的人,都不自觉的受他吸引。他也是一位心胸宽广博爱的大义之人,对待晚辈不吝赐教,尽自己所能教导所有学生。像我们这种外行晚辈,他也会在闲暇之时教导很多做人处事的道理,也会跟我们讲授国外的发展理念等。”
“我想,接受过他指点的人,都永世忘不了他的恩情。”
他说到这里,云清袅突然冷声插了句:“我看不见得,最起码董鹤乡就不是感念他恩情的人。”
严老微愣,转而叹了口气,“你都查到了?”
“过去几十年的陈年往事,要调查起来不容易,知道其中细节的人也不多。我只确认胃灵舒是云家从不外传秘籍中的药方,董鹤乡是个贼,偷了云家的东西,在你们严家和白家的庇护下借此发家。”
“董家的崛起确实与严家有关,这个我不否认,但其中是有隐情的。”
严老坦荡与她对视着,继续说着:“董鹤乡当年是医学院的学生,是他老家推荐过来的,他年轻时心高气傲,钻营功利心强,一心想拜得你太祖父为师,走平步青云的捷径。只可惜你太祖父一眼看透他的品行,拒绝了他的请求。”
说到这里,他精神突然有点恍惚了,声音也变得飘了:“没过多久,云教授的女儿,也就是你外祖母云怀曼来了医学院。”
“你外婆长得漂亮,她穿着西洋特色的粉色公主蓬蓬裙,佩戴着珍贵闪亮的首饰,俏丽活泼,行为举止优雅,谈吐不俗又热情,所到之处总有她的笑声。”
“在那个布满灰黑蓝的时代,她的到来,带来了明艳的色彩,也冲击了很多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的心。”
“董鹤乡就是其中一个。”
“他被你太祖父拒绝后,并没有死心,后来将主意打到了你外婆身上。他当时具体做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只知道被你外婆狠揍了一顿,鼻子都被打出了血,后来被医学院开除了。”
“你外婆那次来到学校,是为接你太祖父回家,他们将学校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就走了,从此我再也没见过你太祖父。”
“后来,我也打听过云家,也向父亲问过。可是以当时严家的地位,我们根本接触不到云家的事,查探不到云家的来历。”
:我不会害死她
他的声音沧桑中透着说不清的空洞,双眼出神的望着云清袅的方向,好似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我再次见到你外婆,是十几年后的事了。”
“当时她已结婚,已为人妻,为人母。她带着一双儿女来到京都游玩访友,她还是那么漂亮优雅,我上去跟她说话,她还记得我,记得我的名字,还让你妈妈和舅舅喊我叔叔。”
“我邀请他们母子三人去茶馆喝茶,你外婆跟我说,你妈妈静璇对医学不感兴趣,倒喜欢经济金融相关专业,想将她送到京都来上学,想让她先接受华国文化教育,多了解这里的经济发展,等念完大学后再送去国外继续深造,请我帮她推荐个好些的学校。”
“当时我从她话里听出云家不是本国人,也问了云家的位置。她告诉我,云家属于古隐族,无国无界,他们是外来人。”
“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古隐族这个地方,当时好奇心作祟也多问了些,但你外婆很有涵养的告诉我,不要过多打听,知道多了会给我带来危险,还叮嘱我日后不要跟人提起古隐族的名字。”
“当时我们在茶馆里聊了近两个小时,我给你外婆推荐了一些学校,你妈妈也感兴趣,说要去现场看看再决定。当时他们来京都还要拜访其他的朋友,我留了个电话给你外婆,让他们日后来京都游玩时打电话。”
“大概过了两三年,我接到了你外婆的电话,她说来京都参加一个会议,说难得出来一趟,邀请我这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吃西餐。”
“那天我去赴约了,交谈中才得知你太祖父母相继去世了,她是云家的独女,已经继承了云家,肩上的责任重了。也因为很多的原因没有将你妈妈送出来念书,将她留在身边教导,顺便为她分担一些事情。”
“尽管我们见面次数不多,但同在一个精神层面上,彼此聊天很惬意,就像认识多年相交颇深的老朋友。”
“当时她也问起了我的工作,那时我正好被调去了经改委,手头正有一个棘手难啃的项目,喝了些酒,也就跟你外婆倒了苦水。却没想到我觉得难以搞定的事情,她三言两语就帮我解惑了,还当场给我写了好几条点子。”
“那一次她在京都呆了半个月左右,跟她约着见了好几次。见面次数多了,聊得也远些了,也说起了各自的家庭。”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你外婆是招了上门女婿,她说丈夫是你太祖父母看好的,并不是她自己喜欢的人。她也告诉我,她的丈夫在父母在世前表现得还不错,在二老去世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很不好,对一双儿女也不好。只是她忙于管理云家,抚养照顾孩子,不跟他计较那么多。”
“尽管她说得不多,但我能确定她过得不幸福,她外表虽然依旧热情大方,笑声爽朗明媚,但眉宇间是有忧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