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殿内只有严太妃与老嬷嬷,严太妃便起身往寝殿走去,嬷嬷便守在寝殿门口。
这合作默契只有多年养成。
严太妃疾步走入寝殿,轻轻一按,暗门缓缓打开。
此时从里走出一位身穿黑斗篷之人,把脸面遮了个严实。
此时严太妃眼神狠厉,表情严肃,与方才那个温婉和善的模样判若两人。
看见来人,严太妃有些不满,声音更不似之前的温和,反而多了凌厉,出声询问道,
“你怎么这个时辰来这里?方才殿内许多宫女内侍,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英慧王觐见
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也并未把斗帽摘下,压低声音道,
“事情紧急,你把这样东西交于英慧王,他看过之后定会明白。”
男人从袖袋中快速取出信件,交于严太妃。
严太妃亦是明白,若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此时来她这寿安宫。
严太妃接过信件,快速放入袖袋之内,男人转身速速离去,他不宜在此久留。
待男人离去,暗室的门缓缓关闭,寝殿内恢复正常。
严太妃转身,抬步行至旁边的桌前落座,取出信件查阅了一遍,对于所有事情她亦是了如指掌,有时还会附上自已的建议。
这次的字迹有些潦草,可见写信之人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完成。
另一张画的地图倒是清晰明了,严太妃待仔细看清上面所写,心中一惊,地图所绘便是皇宫地下的暗道。
再次拿起字迹有些潦草的纸张,待看完之后,心中大悦,内心连叹三声好,终于等到这一日,也不枉费她这些年在皇宫的隐忍与谋划。
只是有些遗憾,那修王竟然逃出皇宫,与当年陈大人在那郊外湖心亭所说一致。
严太妃嘴角噙了一丝笑意,这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载着二人前去湖心亭的船夫可是她的人。
可惜的是,待她在宫中收到消息时,那修王早就把东西藏匿起来,还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无人得知他把东西藏于何处。
严太妃想至此,眸中划过一抹阴冷,即使逃出去又如何,他可是中了慢性毒,折磨了整整十年都未说出遗诏下落,那毒药已然沁入肺腑,也就这一两日可活,既然不说那就让那遗诏与他一起下去见先皇吧。
想到先皇,严太妃眼中满满的怨毒,她的皇儿英慧王雄才大略,足智多谋,沉稳内敛,比那些个皇子不知强了多少,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也被先皇多次赏识与褒奖,朝中大臣亦是私下认为下一任君王便是英慧王。
谁曾想,竟然让那老四继承了皇位,此人心性多疑,优柔寡断,谋略不足,更是非常自负,听不进忠言。
她这十年在宫中可谓是如履薄冰,步步小心,真不知先皇为何让他继承皇位,反而舍弃各方面都异常优秀的英慧王,倒是对那年幼的九皇子夜璃玦保护有加。
当年先皇临终前叮嘱几位皇子时,她正在先皇跟前侍疾,她虽距离较远,但也听到一些,所以这些年她才给了皇上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这生性多疑的皇上,自已去猜忌。
果然,他这些年对摄政王从未停止过暗杀。
随即严太妃眼中闪过讥讽,这皇上竟然对当时年幼的夜璃玦,都处理的不利索,给了他一年又一年成长的机会。
若不是皇上刚开始对英慧王盯得紧,他不能轻易下手,不然又会引起皇上无端的猜忌,对他不利,再加上夜璃玦躲入了军营,暗中有人保护,否则哪里还有日后成长起来的摄政王。
后来严太妃只能在合适时机,适当说些似有若无令皇上猜忌的话,让他继续对付夜璃玦。
可惜这个皇上是个无能的,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把夜璃玦暗中处死。
如今皇上眼看大限将至,看来他也顾不了许多,这次直接明着取夜璃玦的性命。
随即严太妃嘴角一抹得意,皇上与摄政王斗个你死我活,他们坐壁观上望,她的皇儿将要渔翁得利。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严太妃的思绪,她知道严嬷嬷在提醒她,不宜在内殿久留,那宫女内侍中可有皇上安排过来的人。
她快速把信件折好再次放入袖袋之中,缓缓起身走出殿外。
这老嬷嬷是她年轻时带入宫的贴身丫鬟,也是跟了她们严府的姓氏,一直服侍在她身旁。
对她绝对的忠心有加。
严太妃缓慢走出寝殿,对严嬷嬷微微点头。
两人很是默契地往外殿走去。
待人落座在那高位时,已然恢复成之前那和善宽厚的严太妃。
御书房之外
等待内侍进入向皇上禀报的英慧王此刻正等在书房之外。
他此时正望着这座大殿,温和的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锐利之色。
十年了,他离开这座皇宫,离开这圣都城已达十年之久,是时候回来了。
他这位曾抢了他皇位的四皇兄,可是在皇宫内指点江山了十年。
如今他大限将至,也该是时候把这皇位归还予他。
忽然听闻内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英慧王收回思绪压下眼底的情绪。
听见里面传来宣见时,英慧王大步往御书房走去。
而后由内侍把英慧王引入书房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