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大家长x恶犬家仆(一)
或许有人不理解,现代发展下,怎么还会有封建的存在。但那是因为走上顶层的路已经被断了。
而我有幸诞生在这里,成为大家长的继承人。“大家长”不是个什么职称,只是从前就叫习惯了,现在也没有人去改,不会有人在大家长面前喊人大家长,“大家长”就像一个心照不宣的暗号,好像说了这三个字,你的话被赋予了权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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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大家长一位父亲,没有母亲。
去母留子,是规矩。
如果说是谁承担了“母亲”这个角色,应该是一个家仆吧。
对,一个家仆。
他是附属家族献上来的嫡子,我见过他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也很小,很漂亮,然后就送上了大家长的床,之后就从“养育楼”调到了大家长的身边。
大家长身边的人都是有定数的,他占了位置,那必然有一个要走。这个家里不允许把“争风吃醋”的事情放在明面上,但是“争风吃醋”是对大家长的一种“讨好”,所以被挤走的那个人也可以暗地里对他下绊子,毕竟对方刚来没多久,还没站稳脚跟。
我时常看见他在角落里收拾伤口,嗯,有点可怜。我十岁的时候,不知道他几岁,好像是上着外面的高中罢?也不是很重要了,十岁的时候,大家长叫他跟在我身边做陪读,我还没什么反应,他先跪着求大家长把他留下。
我想,他跪着怎么腿反而更长了。
后来我还是领了他回去。他跪在我的脚边,他看不清我,但是我可以明白地看清他。
我想了想说,“你不想待这,就回去吧。”我身边也不缺人,他来了我也不知道朝哪放,或许回到大家长身边,对他更有好处些。
他却煞白了脸,俯在地上,“奴不敢。”
我想,他说的是不敢,但可能还是不想的吧。但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身边的奴给他安排点差事。他好像适应的很快,我只在第一天见过他的不愿意,后来一直都是恭顺的、贴心的。是的,贴心的,即使我被训练的没有所谓“偏好”,但他每次侍奉时,送上的东西,都格外的合我心意。我不反感这种有意无意的讨好,这说明我是尊贵的,是被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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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远了,说他承担了“母亲”的身份,是因为他在大家长的床上的欢爱,勉强算是“妻子”。除此之外,还有我偶尔会因为训练任务繁重而感到抗拒,或者有些艳羡那些嬉笑打闹的孩子时,他就会主动而安静地跪在我的身旁,主动亲吻我的手指,这样我就有理由用他来发泄,以平复内心的负面情绪。
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使用过他,可能是因为他曾经被使用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偶尔还会看见他没有遮掩好的痕迹,以及一点点的行动不便。
我在夜里倒水,也看见他狼狈地跪在大家长的房门前,远远地,他看不清我,我却看得见他。我想,看吧,我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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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他就来向我辞行,说不上多远,不过从这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罢了。我看着他俯在地上,一如几年前他俯在我这,他的骨架大了许多,跪伏着的样子不是鬣狗,倒像一只矫健的豹子,蓄势待发,好像要把我咬死。
我说,“滚了就别来了。”
他滚了,一点留恋也没有。
我没什么念旧情怀,只是这一次觉得被背叛。但是也很好笑,家奴而已,财产罢了,不过是从大家长的手里赏给我的,又被拿了回去。那——有什么是我拥有的吗。
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在他的身上打上我的标记了。
——
我依然时常看见他,他在大家长的脚边跪得还是很标准,听说是“养育楼”里的教材示例。不过他在别的家奴面前,站得愈发直了,也有的家奴要向他下跪了。
我们像相交的两条直线,交集了一瞬,就渐行渐远。我不知道当我继承大家长的位置时,还有没有机会看见他,因为奴隶时常被过度使用,往往活不到伺候第二任主子。
但是很快,大家长死了。
是的,死了。
我再三确认,看着手里的死亡证明。再看着跪在我面前的他,说不出有多难过,只是觉得有些荒唐。
因为大家长的“急病”去世,所以我成为了新的大家长,而他因为护主有功——我被觊觎大家长位置的人绑架了,他救了我——被赏赐了他出身家族的家主位置。接连的一串,我被拥护上了位,他得到了家族里外的赞誉,我只有一支护我安全的死卫,也只是护我安全。
——
我闲得在院子里头养起了花,修剪掉多余的枝丫,再拿起书来翻阅,如何让花开得更好,却踩到了什么东西,将书挪开,往脚下一看,是我差点踩到土里。
但,是差点。
既然踩得不是土,我朝旁边一看,那就踩得是他的手了。
“怎么了?”
他仰着头看我,我也是第一次看清了他的神情,看着他一点点垂落下眼帘,将他的脖颈凑近我垂在身边,捏着书的手指。
我仿佛看见他牵起了狗绳,放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