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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二)

 

「游戏结束了。」

这几个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b江枝歌更能明白它的意思,她一直在害怕有这一天,因此她一直尽力地呵护这段感情,但这一天还是到来了,而且来得如此快。

甜蜜的温存和陪伴是分手礼物吗?

如果是,她宁愿不要。

哪怕他永远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也不想分开。

电话始终不通,江枝歌便什么都不顾了,拿着手机穿着睡衣拖鞋就往外冲。

她要找到钟琴欢,问清楚。

江楠钦听到动静后立马追出来,追到保安亭时终于追上,拉住了江枝歌,她双眼含泪。

“不吃饭,这副模样跑出去g什么?”

江枝歌试图挣开那只手,说:“爸……我有事,晚点回来再说……”

江楠钦的手抓得很紧,他非常严肃地说:“回去吃饭。”

“您先吃,我待会就回来吃!”江枝歌有些着急。

“哪都不许去!”

江楠钦直接拉着江枝歌往回走,连拽带拖。

从前江楠钦都不会管这么多,此刻他的过度反应让江枝歌恍然大悟。

“爸,你是不是知道钟琴欢?甚至……找过他?”

江楠钦不打算掩饰,板着脸说:“为了个男生你这样,传出去会被多少人笑话!”

江枝歌哭着说:“是你让他和我分手的吗?为什么?!”

“他接近你的意图不纯!”

“不是他接近我,是我接近他!”

“他居心叵测,迟早害si你!乖,听爸爸的话,回去好好吃饭,多的是男生任你挑。”

江枝歌说:“我偏要他。”

一刹那间,江楠钦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高考后坚定不移地说“我就要学考古”的固执nv孩,眼里满是决不退让的旺盛的锐气。

太像了,这gu劲太像他了,只是父nv俩追求的东西迥然不同。

江枝歌继续说:“他只是外冷内热,你根本不了解他——你要什么纯的意图,你介绍的那些男生难道不是看中你的地位和权力吗?你不也图他们背后的势力吗?”

江楠钦有些被气到,他看似能掌控许多事情,但终究没办法掌控nv儿对他人的感情。

他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怪我以前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现在才会被骗得团团转。你只要记住,爸爸妈妈还有nn才是真正ai你的人!”

江枝歌苦笑着说:“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我连恋ai自由都没有?从小到大,你就给我灌输要找的思想,可ai情不是应该由心出发的吗?你们总说ai我,可你和妈妈陪我吃过多少次饭?

“对不起,爸爸……我不应该这样对你说话,我知道你们忙,所以我应该t谅和理解,所以家长会你们没有参加过我理解,中秋节只有我和nn一起过我理解,高中毕业典礼你们来不了我理解,我的生日你们总是不记得我理解……

“爸,我不知道ai应该怎么去定义,但我没有怀疑过你们对我的ai,相反,我时常在纠结我喜欢的人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什么都没说过,不说喜欢,不说想念,更别说ai了。可是,每当有人提起‘ai’这个字时,我的脑子里除了会浮现你们,还会不断冒出一些片段和画面。

“他给我拍了好多好多照片;他在我崴脚时背我,然后满大街找冰为我敷脚;他把我不ai吃的食物全部都吃掉了;我生日那天他开好多个小时的车到山里找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事前知不知道我生日;他愿意听我说一些很无聊的事情却从来不会表现得不耐烦,因为我总给他打电话他就把我的话费都承担了;他工作很忙,但我凌晨一点钟文让他帮我看看,他三点看到消息,五点时给我发了上千字的建议和意见……

“他是喜欢我的吧?对不对?”

江枝歌的脑袋很混乱,她分不清她是在问江楠钦还是在问自己。越说,眼泪越是像珠帘一样铺满整张苍白的脸。

江楠钦脸se很难看,他是难过的,也是震撼的。

该说什么呢?

好像什么话都安慰不了自己的nv儿,但又不能放任她去找那个人,那个十三年来一直都在为了将他和其他相关的人送进监狱而处心积虑的人。

江楠钦只能抱着痛哭的江枝歌说:“人是会伪装的,你以后会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相信爸爸,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的……”

雨后,泥泞的乡间公路上出现一辆宾利。

风从窗户涌进车内,吹起孟妍绮细软的鬓发。

她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一簇簇杜梨花如云锦般遮盖了山野。

好像当年那一场花开。

那一年,孟妍绮跟随着歌舞团下乡演出,在一次演出中认识了当时在基层工作的江楠钦,一个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实男人,但眼里有光。

在一棵杜梨树下,江楠钦将一朵杜梨花别在孟妍绮的发髻上,又憨又傻地笑着说:“今年的梨花开得真美。”

落花有意,可流水无情。

孟妍绮蹙眉轻笑,把花从头上摘下来还至江楠钦手上,揶揄道:“不好意思,我只喜欢玫瑰花,而且要很多很多朵。”

显而易见的拒绝。

但江楠钦作古正经地说:“好,我记住了。”

后来,两人有两三年没有见面,但每次孟妍绮演出完,后台都会多一束玫瑰花。

再后来,江楠钦向孟妍绮求婚时,献上了999朵定制的金玫瑰,成为一时佳话。

那是多么诚心的时候呢。

又是多么遥远的时候了。

孟妍绮扭头望向身旁的男人,问道:“你还记不记得……”

江楠钦的手机响起,他接了电话。

孟妍绮阖上嘴巴——算了,往事不必再提。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江楠钦骤然动怒,斥道:“废物!”

接着他又说:“一小时之内把人找到,出一点差错,唯你们是问!”

江楠钦挂了电话,皱起的眉头像山峦。

孟妍绮问:“你还真的派人跟着枝歌?”

江楠钦说:“为了她的安全。”

“那男孩是特工还是杀手?你有必要这么提防?”

“不能让枝歌去找他。”

“你还gbang打鸳鸯这种事?”孟妍绮觉得好笑,“我先前向跟那男孩合作过的导演和演员打听了,都说他品x挺好的。虽然家庭普通了点,但不至于就不能和咱家nv儿谈恋ai吧。孩子还小,谈个一两年自然而然会散了,轮不到我们cha手。你现在y拆,按枝歌那x子,肯定不会听从,还会怨你。”

江楠钦直视孟妍绮:“江家的nv儿能随便谈恋ai吗?你早就知道她和别人交往,既不告诉我,也不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反而任由她在外面乱结交人,这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应该做的?”

“江楠钦!你真有脸说出这种话?我不是合格的母亲,那你呢?你出轨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丈夫、是父亲?!”

“翻来覆去地讲,有意思?”

“没意思!因为你脸皮厚到都不会感到一点不好意思!”

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眼里除了愤怒,只剩失望。

深不见底的失望。

孟妍绮转过身,手抖着从包里掏出烟盒,ch0u出一根香烟,江楠钦俯身一把夺走了烟,扔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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