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但是有事耽搁了。”
黎南想跑掉,但是脚上像灌了几十斤的水泥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闻初尔自来熟地抱过来,
他很快反应过来,直接将闻初尔推开,黎南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但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闻初尔却表现得很自然,好像他们真的是曾经的好友一样,笑得温文尔雅:“你的叔叔很好客。”
他话音刚落,便被黎南扯着手肘拉到巷子里,黎南找了个无人问津的巷尾,直接将他推到了墙上。
“你来干什么?!”
黎南又气又急,恨不得给闻初尔再来一刀:“别再接近我家里人,你有什么就找我!”
“我怎么会对你家人下手呢?我向来很公平。”
闻初尔瞬间褪去方才的假面具,眼神中蕴含着扭曲和愤恨,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语气却很刻薄:“我来不可以,时远就行?”
黎南被他这一句话堵得半天说不上话来,闻初尔嘴角一扬,勾出嗤笑的弧度:“你这几天不是和他相处得很好?玩过家家?”
“跟你没什么关系。”黎南反驳:“我知道你记恨我,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你要是想把我捉走,随你便。别再找他们。”
“我曾经是有这个打算。”
闻初尔耸了耸肩,幽幽地开口:“不过我没想到你的脾气变坏了,但这样也不错。”
他抬着眼,不无嘲讽地说:“还是说,你觉得时远能帮到你?”
“我没你想的那么多。”
闻初尔在生气,显而易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黎南总觉得他不是因为自己捅的那一刀而愤怒,“你和时远是亲兄弟,他肯定会站你那一边。”
闻初尔不太喜欢这个说法,散发的怨念越来越大:“我这一边?黎南,你看起来好像很想和我划分界限。”
“你就那么讨厌我?”
当然,没有比你更恶心的存在了,黎南瞪了他一眼,“你不用装得自己很无辜。”
闻初尔哦了一声,尾调阴阳怪气地上扬,“好吧,我不无辜,满身罪孽。可时远又好到哪里去了?”
alpha更气了,他捂着腹部,还没有完全愈合好的伤口因为激动而阵痛:“他对你说了什么?他做的那些我也能做到。”
这家伙到底在气什么?
黎南搞不明白,就算他真的和时远再度发生什么,和闻初尔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扭头就想走,可闻初尔一定要他说出答案,反而开始抓住他的肩膀,“你说啊。”
黎南彻底恼了,他故意地朝着闻初尔的小腹上用力揍了一拳
——打到了伤口,闻初尔脸色煞白,瞬间放了手。
“你想找听话的床伴,我做不到。”黎南盯着痛得五官扭曲的闻初尔,那股子爽快劲又升了上来:“你们兄弟都是一样的,转告时远,我家里也不欢迎他。”
黎南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蠢事,在闻初尔明显表示出不悦的情况下,他不应该如此偏激。
他不由自主地再度挥了挥手臂,还有点回味刚才的举动,老实说他实在是气得昏了头,要是换作几年之前,黎南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已经是几年之前了,每一天的每一秒都像钝刀割软肉一样痛苦折磨,黎南一点也不想回到过去。
他知道不应该迁怒与另一个好似无辜的alpha,但黎南做不到将他们完全分割开,时远和闻初尔的出现时机如此接近,很难不让人深想。
黎南甚至在怀疑他们在演什么苦肉计——但闻初尔应该想不到他会真的动刀子,亦或者一人扮好人另一人做恶人,总之绝对不会是好事。
倘若他现在孤身一人,那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但总不能扔下小叔和黎恬。
黎南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垂头丧气、一脸迷茫地回了家。
白止越还停留在之前的方位,手上拿着小喷壶和小铲子,细心地照顾自己的植物,自从他残废以来,种植花草几乎占据了他一天的大半时间。
他看见黎南回来了,一脸的失魂落魄。
白止越很想问些什么,可又怕黎南压力太大,索性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小心翼翼地给刚种下的花种覆盖上一层薄土。
他看见旁边的小花盆里冒出来的绿芽已经焉了。
事实上想摆脱闻初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距离黎南上一次揍他不过才过去一天,第二天的黄昏,黎南又在橱窗看见了某个熟悉的影子。
黎南又头疼了,他捏着塑料叉子,指腹在叉子尖来回磨蹭,他感到自己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狂躁,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直接把闻初尔捅死,不然他也不会落到这种田地。
他由始至终地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闻初尔没有选择接近他,远远地保持在公共距离之内,但黎南只要一扭头就可以看见他迷惑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黎南总觉得闻初尔很困惑,似乎在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拒绝他。
如果不是从前接触过他,黎南这时候真的要觉得他是个傻子了。
但凡他仔细、努力地回想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回忆总是参杂着压抑和恐惧,连一两句正常的交流都没有。
最令黎南无法忍受的是闻初尔的眼神,和温润的气质截然相反,无情又刻薄,也许alpha想把自己的外表伪装得更接近平常人,但他骨子里是过于高傲的。
黎南每一次看向他,都能从他的眼里读到一个信息:自己不过是泄欲的工具。
光是想想,黎南就会在六伏天里毛骨悚然。
闻初尔不得不提防,虽然他现在表现得很正常,但不代表他不会发疯。
之前两次逃脱都是运气好,闻初尔下次要是再抓住他,黎南肯定跑不掉了。
黎南连夜翻出一件有内袋的外套,放了一柄水果刀,还偷偷练习了好几次。
他不想杀人,也不想伤人,可闻初尔每次都要逼他。
他整日整夜地惴惴不安,连做梦都会梦到闻初尔压着他的后颈和他说话,语气凉薄又恶毒,渗得他心慌。
黎南也会梦到闻初尔倒在血泊之中,肚皮像两边敞开,热气腾腾的肝脏缓慢地跳动。
“是你杀了我。”闻初尔睁着眼睛说,“你满意了?”
黎南很想说他没有,他手上的鲜血缓慢地透过血肉渗入骨髓,粘稠地在他体表爬行,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对。”
他说:“我恨你。”
黎南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周身散发出来的怨气能把每一个客人吓到,就连扯个微笑的力气都没有。
还是店长怕他猝死在店里,大大咧咧地给他放了一天的假。
可黎南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不想回家,他的状态差到连外人都能察觉。
小叔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看着自己总是欲言又止,旁敲侧击地关心了好几次,甚至还问过时远去哪了。
他也不知道,黎南已经决心要和那对兄弟保持好距离,最好就是陌生人。
“黎南!”
黎南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猛力地拉扯往后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感觉到身后胸腔剧烈跳动的心脏,刹车声近得刺耳。
他傻愣愣地目视前方,汽车停在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过十几厘米。
驾驶位下来个人,明显也被吓到了,“没撞到吧?走路不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