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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阴谋诡计(下)

 

扶着卓齐天粗长的手腕。

卓齐天半晌不语,只是呆看着前方虚无,又将手放置心口处,愣了一会儿,张口便问:

「……云岛主呢?」

「岛主他老人家在外头候着呢。」余达臣皱着眉头,仰首看着卓齐天。

卓齐天一语不发,身穿病服便兀自翻下床榻,不管一旁徒弟们的阻拦。他将高大的余达臣一把重重甩开,推开门,发现云鹤等三人已在房门外头,身上的衣衫亦焕然一新,见房门一开,便一同望向卓齐天。卓齐天一愣,双膝登时下跪,颤抖着声便低头哭喊道:

「卓齐天贱命一条,岂敢耗费云岛主元神相救,实在罪该万si!」

「卓帮主,快快请……」云鹤话才说了一半,便瞥了一眼璐白,改口道:「呃、快起来吧!本岛主尚有要事交付於你!」

卓齐天虽大病初癒,在岛主面前,声音是宏亮饱满,宛若洪钟。他依旧跪着,抬着头,拱手作揖道:

「岛主有何吩咐,弟子理当服其劳,万si不辞!」

「好!」云鹤照着方才卓齐天昏迷时,璐白所指导的,及以往在茶楼时所见那般有头有脸的大门大户,便有样学样,摆起一方之主的架势亦入木三分,配上一身苍蓝点缀的白袍,更有了几分「屍山血海岛主」的气派,而他心里更早想尝尝这种号令高手的滋味了。

云鹤转过身背对卓齐天等人,实则将衣袍中璐白所抄纸条掏出来偷瞥了几眼:

「你所中腐心掌之毒,本岛主已将之清除殆尽,现在要汝等雪岭帮众弟子立即驾往此处,与之共抵大敌,事成後便可将功赎过,免你si罪。」

「峨嵋……?」卓齐天疑惑着,辜嬷嬷生前与龙雪师太的关系错综难解,这g身旁的徒子徒孙们更无权cha手,而龙雪师太功力之深远醇厚更是有目共睹,还会有什麽劫难吗?

璐白见卓齐天迟疑,踏出一步,轻轻地道:「卓帮主想抗命吗?」

「弟子卓齐天领命!」卓齐天一听,立马低头作揖喝道。

雪岭帮一g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整装完成,阿尔斯兰便趁机对卓齐天交谈了几句。没一会儿,卓齐天率着众弟子,便要连夜启程驾赶峨嵋。

三人目送他们离开京城,此时阿尔斯兰转身便发声道:

「贤弟,咱们就此拜别吧。」

「嗯?大哥,怎这麽突然?」云鹤皱着眉头疑惑道。

「我得去洛神g0ng走一回,此行可谓路途凶险,我不yu你们二人因我犯难,我还是孤身前往吧!」阿尔斯兰说起这番话,眼神是惆怅的,嘴角却是微扬,不过几日的短暂相处,璐白与云鹤已成了他在中土唯一的亲信之人,他又怎能因为自己的事儿让这二人遭逢凶难呢?

「大哥,不才说好,咱哥俩共患难,有酒一起喝、有仇一起报吗?」云鹤低着头,眉头皱着,眼泪几乎要涌出般接着说道:

「我自小没爹娘,给彭掌柜当苦力也熬了十几年,唯一认识的一班小二们也全si光了,在我心头上唯一牵挂的,除了义父、老贼秃以外,便是你和璐白姊姊二人了!」

璐白心里一惊,这才见面过的二人,竟也将自己算入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她虽嘴上没说,心中却有着相同的念头,背景、x格截然不同的二人,相处起来却是如此合拍、自在,那是自幼同样长於屍山血海岛的她从未t会过的快乐。

一向沉默的她心中一揪,眼神在瞬息间闪过一丝不同以往的明亮空灵,似乎想到了什麽,便道:「想来,是红帘姊姊的事吧。」

「原来是嫂子,既然大哥有这般壮烈的念头,咱做弟弟的,也得跟上替哥哥打个头阵呀!」云鹤拍了拍x脯,不慎拍到先前受了那「断首剖心刀」的伤口,虽说内力大增、又习得「蛭si不渝手」的他,癒伤之能已非常人,不过那一刀深深由侧腹钻入肋骨之中,乃是造成匪浅的外伤。

「唉--你们有这份情意,我心领了,但不能……」

此时云鹤灵机一动,便笑着拍了拍阿尔斯兰厚实的膀子:

「大哥,咱与璐白姐姐也结为义兄妹、义姊弟吧!然後咱一起去找红帘嫂子!」

阿尔斯兰没有回答,转头看向璐白,久而未答。此时璐白率先开口,她眼睛眯成了一条弯月,唇上露出那薄纱般一抹轻轻的笑容,道: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吧,好哥哥!」

庙苗渺身法有若弓身弹影,霎那间便越过了重重守卫。他指尖挟带深渊幽寒之力,轻点了一下,登时,花胡便浑身失力,动弹不得。

「海龙帮禁地也敢擅闯,哪来的跳梁小丑,不要命了吗?」

花胡手里还举着铁索,一身锦绣华服披在身上,虽是身穿异於常人的奇特男服,浓厚的胭脂水粉涂抹於脸上显得惨淡苍白。受了如此突如其来之奇袭,身旁一g帮众全数倒地不起,花胡却自是处变不惊,没有半点迟疑,脸庞上虽沾上了几滴汗水,但仍挂着一抹佞笑显得十分从容。

「叫我小苗缈就可以了,不认识的话等等我送你下去地府,问问你们家林正少爷吧!」庙苗缈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後,在地牢里四处搜寻罗人清的身影。

「……」花胡瞪着庙苗缈沉默不语,脸se痛苦狰狞但那抹诡异的笑容却始终挂在嘴角,他眼珠子上的血丝几乎要盖过整颗眼眸。明明是被箝制的一方,却犹如一尾蛰伏的巨蟒,准备生吞活剥眼前的猎物。

地牢内阵阵的哀号声此起彼落,那来自被囚禁的人们,哀戚的哭喊嚎叫,宛若地狱的铃声。

「……小兄弟,你是来救我们的吗?」这人躺在牢房中的草堆上,全身wuhui、双手尽折,一只眼睛更被掏出留下空洞的窟窿。身上鞭笞的伤痕不计其数,「六爪飞鹰」孙雁的模样狼狈至极。

「我没空理你,还忙着呢!」庙苗缈随意回道,一道寒气y是撞断了孙雁牢房的锁头。

「庙、庙左使……?难道我就要归西了,怎会听见葬花陵庙左使的声音呢?」一名中年枯瘦男子,手脚皆被铁链仰吊,悬於半空中,琵琶骨上多了两块生了锈的钉子,上头的血渍都已乾涸凝固,「八卦棍」鲁百味不过四十来岁,苦受折磨nve待让他发须皆白。

「我拜托你们沐云楼的别这麽丢脸行不行呀?」庙苗缈不耐烦地一一解开了鲁百味身上的禁锢。

「原来是庙左使,这次我沐云楼飞影分舵可真是欠了您一个大人情呀!」孙雁虽不堪,却仍发出爽朗的笑声。鲁百味舒展了一下筋骨,一pgu地坐在地上,只手使劲将琵琶骨上的铁钉缓缓ch0u出,表情狰狞扭曲。

「喂喂,最近被送进来的小子在哪啊?」庙苗缈又拍了拍花胡苍白恐怖的脸颊。

花胡的双眼似乎睁地更大了,他y沉地说道:「原来你是为他而来,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se,值得冒险吗?」

「哼,这个年轻小子y毒之至,日尽想些折磨人的点子来凌nve咱们,待老子痊癒了还不收拾你!」鲁百味瘫坐在地上,准备ch0u出另一根粗大的铁钉。

「知道了就快说。」庙苗缈掌中寒气迫人,作势要拍入花胡脑袋瓜里。谁知那花胡却是惬意的一笑,对着角落挑了挑眉毛,示意庙苗缈开启那间偌大的牢笼,便接着道:

「那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咯咯咯……」

庙苗缈转头一瞧,差点没吐出来。一人手脚关节皆让木桩穿过,木桩又以细绳穿孔缠绕,染红的细绳甚至发出些微的紧绷细声,似乎随时要应声断开,却仍将半si不活的r0u身傀儡吊在牢房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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