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
人都活过来了,许凝脂刚才被冻僵的手指也恢复了知觉。许游真的是被林之行照顾着吃下了一顿饭,反正许凝脂是没怎么照看他的。
吃罢出了店门,许游已经走不动道了,非要人抱他,许凝脂当然不理他了。是林之行单手将他抱上来放在背上,摇摇晃晃的可舒服了,不一会了许游就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老城的街道总是很狭窄的,建筑物虽然不高,可也显得局促。因为都是木质结构,天se又黑沉如墨,层层叠叠的瓦片和时而出现的拐角,像是在暗处蛰伏的兽。许凝脂和林之行并肩走着,道上偶有路灯照明,拉出长长的影子,要是自己带着许游走在这种路上,黑漆漆的连个人猫狗都没有,她是断然不可能不害怕的,有林之行在这边,随时很平常的陪在身边,看他那泰然处之的样子,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此时手机震动,许凝脂掏出来一看是李nv士的电话。
到了吗?李nv士问。
现在还在路上,不过已经到城里了。许凝脂捏着手机,在夜风里手机也变得冰凉了。
是你爸爸来接的吗?
不是。有人过来就是了。许凝脂一边回道,一边看向林之行,他仰着头背着许游,远处的灯光映出他笔挺的鼻子,他有一个微微上翘的下巴,现在薄唇抿着,静静的看向远方。
哦,那我就放心了。许游怎么样?李nv士问道。
刚刚吃饱,现在睡着了。许凝脂说道,她看着弯弯曲曲的过道,石头一层层的铺着,都是老祖宗一手一手切割的,不是很整洁但是顺眼的很。
那要给他穿好衣服,不要着凉了,那边很冷了。
我知道了。
我看看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就会过去。
那你让阿姨过来的,许游我照顾不过来。
我知道,我已经给阿姨买了凌晨的机票,明天早上她就会到了。
好,那先挂了。
她这边刚要挂断电话,只听的林之行说道,凝脂,我们到了。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高挑的大门,屋脊两脚各有两头兽首,平整的瓦片下立有两垂柱,悬挂于门檐下的两侧,做成花瓣状,柱子之间的枋额雕刻jg美,有繁复的花样,许凝脂眯眼瞧了瞧,像是莲花式样,两旁的垂柱旁也挂着两盏红se的灯笼,古se古香的。
大门是古朴的颜se,门上的红漆已经掉了许多,还挂着两个铁锈se的门环,不过这门环下是装了密码锁的,林之行按了密码,手指扣住门环,就推开了这扇门,他转过头来欠身往里面让,许凝脂也跟着走进去了。
该院落是逍遥古城里面最大的民居了,由四坊围合而成的四合院,他们现在刚进门的位置是一坊,可也是二层楼的建筑,靠近门的位置放着一个翘头案,中间端放着一青se耳瓶,上面几朵俏丽的百合正绽放着。
许凝脂转眼看了一会,问道,我爸爸回来了吗?
林之行转过来瞧着她,说道,叔叔还在忙,我先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那许游呢,有人照顾吗。许凝脂看着林之行背上的熊孩子,问道。
这时,一位阿姨身上还带着围裙,从旁边迎了出来。
林之行朝他看了一眼,说道,给这位阿姨照顾吧。
那就好。许凝脂点点头说道。
又跟着林之行进了一道大门,就是这院落最大的一坊了,正中间是中堂,林之行带着许凝脂上了右边的楼梯,这边有两间房间,她的房间是最大的。林之行推开门先是见到一面大小适中的起居室,小中堂式样。墙的正中间挂着山水画,镶嵌花板的八仙桌旁放着两张官帽椅,中间立着一扇折叠的素屏风。转过屏风,又见一方天地,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架快顶到天花板的顶箱立柜,有四个门,上面为箱子,虽然与下柜相合但是并无实际连接。靠墙的正中间放着一张月洞式门罩架子床,圆形月洞门,四外还雕着花,下部还有矮栏,挂着床帘,床褥也已经备好了,都是纯白se的,灯光底下闪着印花,倒是不像寻常酒店的便宜货。靠近窗户的位置还有一盆架和梳妆台。
这样,这房间算是转完了,许凝脂点点头说道,嗯,还不错。
林之行搓了搓手指,缓缓的舒口气,说道,那就好,凝脂。
这房间本是一间空房,知道她要过来,这几天他都在忙活这件事情,购置各种家具,布置这件房间,一桌一椅他都是倾注了心思的。
卫生间有吗。许凝脂转了一个来回并无看到卫生间,不过也是,这古时的房屋建制,怎么可能在室内安排卫生间呢。
卫生间在外面,不过你放心,这层的房间只有你一个人住,所以没有人跟你共用的。我带你去瞧瞧吧。说着,林之行就要往外走。
许凝脂摇摇头,说道,不急了,我等会自己去。我这边还要收拾一下。
好。林之行点点头,将放在门外的几个行李箱都提进来。
这个时候,有电话进来了。
是许云楼。
许凝脂低着头,脸还埋进林之行的围巾里,轻轻的说道,哥。
林之行将行李箱都靠墙排排站好,转过来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许云楼在电话的那头,还咬着烟,细细的烟燃着烟雾被他咬的微微翘起,他深深x1口烟,尼古丁顺着呼x1道流进了肺里,连带着许云楼的嗓音也变得沙沙的,他在电话那头问道,只只,谁在你边上呢。
声音淡淡的,但是许凝脂却莫名的起了一身薄薄的j皮疙瘩。她捏紧手机,往林之行那边看了一眼,林之行已经往外走了,正从外面把门关上。
她轻轻的说道,哥,没有谁。我刚到逍遥古城这里,还没见到爸爸。
是在酒店落脚吗?许云楼问道。
好像不是,这边好像被爸爸他们包下来了。不过这边也挺好的,古se古香的,哥,你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看看的。许凝脂微不可闻的偷偷喘口气,还好他哥没听出林之行的声音,她像做贼心虚一般将林之行的围巾解下来,虽然明明他哥在电话那头怎么可能看到呢。
好。许云楼回道。
许凝脂渐渐的热起来,估计这房间里有地暖,她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将大衣解开,又走过去开了窗户,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这窗户也挺别致的,上面是乌gui的背壳图案,学名为gui背锦,窗外还有g栏可在此倚靠观景。
手已经逐渐失去温度,许凝脂抬眼望去,可以看到远处的天空和一轮圆月,月光照的天空也愈发湛蓝,在逐渐向下望去一层层的屋脊起伏着,古城的美景静静的,一览无余。
再向下看,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串脚步声,她寻着声音望去,是林之行不急不慢的走着。这视角,只能看到他的脑袋和宽宽的肩膀,不是她哥那种走路带风的,少了几分果断,多了些许其他吧。
林之行走着,倒是觉得怎么的有人在盯着自己,他转头往回瞧瞧,许凝脂的窗户已经关上了。
一路奔波,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劳心费力的,这晚许凝脂自是睡的深沉。
外面的北风吹了一夜,窗户都被吹的哗啦啦的直响,还有偶尔下雪的簌簌声。
七点多,许凝脂就醒了。抬眼一望,是陌生的床帘,床顶是繁复的钩花,一块接着一块。她缓缓的下床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端在手里静静的喝着,走过来推开窗户,天气灰沉沉的,昨晚晴空朗月,没想到今天的天气却是y沉,沉甸甸的压着古城。北方的环境恶劣许多,街道周边种的树都是光秃秃的,唯有几根树g在那边固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