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见礼,牢记,东旸谷最重礼、仁、义、德,你们两人更应当把这次比试当做切磋学习,点到为……”
“当啷!”
负责判罚的理事话音未落,安祟已经攻出一招,时眠星抽单锏抵挡,金属相互碰撞迸出火星。他虽然腕上用力,脚下未动分寸。看着近在咫尺的安祟,肃杀神情消去,竟然笑起来。
“师兄,这是离开许久,谷中的规矩都不讲了?理事不是说,要先见礼,还要点到为止。”
“最不规矩的人,居然要讲规矩?”
时眠星转头看向理事,掌事示意可以开始比试,回头再看安祟,笑的更加放肆。
“师兄既然这样说,那我可就用自己的法子了。呵——”
时眠星压了舌根就要将嘴里的唾沫啐过去,安祟见状立刻松了攻势偏头,时眠星趁机懈了力气退后两步,拧腰转身到了安祟身后,毫不客气的给了因惯力而向前踉跄的安祟屁股上再补一脚,还没站稳又被踹了一下,致使安祟整个人扑倒在地扬起尘土。
“师兄你没事吧?”
时眠星佯装关切的询问,视线却看向了理事,只见理事朝自己方向抬起手。
“时眠星,一分。先取五分者,胜出。”
比起被戏耍,时眠星先得一分更叫安祟觉得屈辱。他握锏爬起,架了攻势没再贸然靠近。怒目圆睁,后牙咬的咯吱响。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再得到一分!”
“是吗?”
时眠星依旧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心里却不敢放松,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攻招。他知道看似安祟正在被自己戏耍,自己只是利用了他正急躁的时机,等安祟进入状态,发挥出原本的实力,自己就不会再有优势。当下之计,只有不断乱他心神,让眼下这种优势长久的拖延下去。
时眠星的第一轮武举(下)
安祟并没有回答时眠星,而是沉下气息,让自己免受周围的干扰。他明白,时眠星并不如传闻中那样是个庸才,凭借掌门偏心才能得到入室弟子的位置,刚才几个动作间分明就是有计划,有筹谋,也有功夫,转位之间尺度拿捏极好,动作也干净利落,毫不拖沓。同期来说,能有这样的水平已经相当出色,可对于自己而言,他还是太嫩了。冷静分析后,安祟也不再浮躁,此时再看时眠星,身上已经处处是破绽。他再度持锏转臂一甩,几步登云凌空,又极快坠下,锏攻天灵。
时眠星看清攻势正要退后半步,脊背却蹭到凛风,登时觉得的不妙,已经没了躲闪的余力,被安祟换手接锏正击脊骨,那一点似有千斤重,钝痛感席卷整个腰背,时眠星重摔在地上。同样的倒地姿势,受到的伤害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安祟,一分。”
场内瞬间响起巨大的呼哨声和喝彩声,还有人在高呼着安祟的名字。趴在地上的时眠星痛到了极致,手指和脚趾都没了知觉,他想让自己爬起来,可是四肢除了麻木的疼痛外根本没有半点反应。他听到脚步声走近,身体突然悬空,安祟攥着他的后襟将他拎了起来,拖着他来到擂台边缘。
“你被我打断了脊骨,已经是个废人了。现在,说你错了,说你不配做掌门的入室弟子。我可以给你留条命,从此你要滚出东旸谷。”
擂台下春草堂的人已经就位,准备接住时眠星将他送去医治。
“我不。”
时眠星颤抖着嘴唇,即便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还是倔强的说不。
“理事还没数到五分,我就没输。”
眼角余光看着神色肃杀的安祟,时眠星咧嘴笑起来。
“能做掌门入室弟子的人,只有我,让我离开东旸谷,更是妄想!”
时眠星眼前一乱,身体瞬间飞了出去,摔回在了擂台中间。
“你最好接下来一直都这么嘴硬,你想耗下去?可以,我就陪你慢慢耗着!直到你自己求饶!”
安祟从背后抽出锏,一步步走近时眠星,手起锏落,锏身刺在时眠星的腰脊上。这一次,连观众席上都可以听到清脆的骨裂声。
“报分数啊!他不是要继续嘛?!”
安祟瞪向理事,催促报数。明明是他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明明他已经将时眠星打的站不起来,为什么时眠星还不肯对他低头。
“安…安祟,两分。”
理事报出分数,台下看到一切的破嚣已经无法克制,他飞身上了擂台,对着理事大喝:“是比试,不是决生死,点到为止,不是断人脊梁。理事你不将安祟判罚下场,反而还要继续比试!居心叵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作风吗?”他说着就要进场带走时眠星,刚迈步还未落下,就听到时眠星的制止:“你踏进来,我就输了。我要继续比试,你下去。”
“早些治疗,你还有救!没必要折在这里!”
“谁说我要折在这儿了,我还要回去给师父磕头,告诉他我通过了。”
“你站都站不起来,还逞什么……”
“破嚣!我叫你退下!”
时眠星用尽最大的力气斥退破嚣,巨大的威压将在了破嚣肩上,逼得他单膝跪地。破嚣不禁后悔起来,不该早早的和时眠星签了主仆盟约,现在好了,他已经敢对自己强行施压了。盟约中,主人无论下达了多过分的命令,作为武器的他必须要履行,没有反抗违背的余地。他无奈退下,又匆匆离场,现在只有去请时青旻来阻止这头倔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