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顿了一下,“没有。”
他是真的没有生他俩的气,因为这事儿根本就和他俩没有关系,是他自己平静日子过得久了,就忘记了小心谨慎,忘乎所以的后果就是现在他的双手伤痕累累。
林元听见小弟说不生自己的气,心里反倒是更加憋屈了,其实他还是希望小弟能气他,怨他,这样或许他心里能好受一些。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林元绞尽脑汁憋出了一句:“不如我们先进去吧,外面冷,待会儿大哥就带着大夫过来了,到时候我们用最好的伤药,保准等你手上的疤好了之后,就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了。”
“嗯。”
林晋在想一件事儿,刚刚老太太一口一个灾星的叫着他,似乎是对他恨的不行,他只不过是同两位兄长多吃了几顿宵夜,就被狠狠的责罚了,可却对两个兄长一句重话都没有。
而且,在这种封建时代,一个人被冠上“灾星”的称号总是因为他对这个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原主究竟是做了什么会让老太太觉得他是个灾星?
“二哥,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老……祖母会觉得我是灾星,明明我们都是一个母亲生的不是吗?”
提及这个话题,林元显得有些尴尬和愤怒,“其实,这事儿和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那个女人干的好事儿,在你很小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道士入府,那道士在祖母面前胡说八道,偏偏祖母还就……”
说道这儿,林元看了一眼林晋。
“明白了。”
老太太选择相信了那个道士的话,因此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个灾星。
该说不说,那个所谓的继母也是个有头脑的,将“灾星”这样一顶大帽子扣在年幼的原主身上,这样她差不多就可以一劳永逸了,而原主后来即便是再优秀还是难以逃脱“灾星”的影响。
更何况原主长大之后并没有变的很优秀也算是从侧面坐实了这个“灾星”的名号。
而他的那个父亲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估计听的多了,其实也是受了些影响的吧。
这样的地方继续待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难道他要为了改变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对自己的看法花费一生去与之周旋?
林晋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他觉得这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一个人心中的偏见一旦形成,是很难被改观的,除非他现在就变成像秦子瑜那般功成名就之人,或许老太太迫于权势会高看他一眼,可那样的高看又有什么意思?
这个家里除了两位兄长,怕是早就已经没有原主想要的亲情了,既然如此,他才不要被困在这样的地方度过往后的余生,那样的场景光是在脑子里想象一下都会觉得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想要离开,离开林家,如果不能自立门户,那就尽可能的远离这个家。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好似一粒种子,开始迅速生根发芽了,便再也祛除不了。
家法惩治
林清找大夫的事情不可能不让家里人知道,但是却没有人出来过问一声。
林兴生更是不曾出现在林晋的院子里看望一眼自己受伤的儿子,因为此刻他正在忙着宴请秦子瑜来府上做客,两相比较之下,自然是秦子瑜这个贵客更重要一些。
对此,林晋什么都没有话,之前远在边关的时候,他也曾想着既然已经替了原主,那么原主的家人他会尽力将他们也当做家人的,可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他想的有点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以后他离开这儿的时候原主如果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是他的错吧?
林清找的大夫只是个寻常的大夫,在看见林晋手上的伤时,虽然被吓了一跳却还是仔细的帮他清理的伤口,并且留下了一些寻常的伤药,当林元问他这些伤药能不能祛疤的时候,大夫摇头。
“想要祛疤的话,怕是得花大价钱了,而且,眼下这双手更急需的是养好伤口,切不可沾了生水,否则伤口很容易就会溃烂,到时候再想医治好就要吃更多的苦头。”
说完,大夫便提着自己的小药箱离去了。
兄弟俩听了大夫的话之后,便开始时刻紧盯着林晋了,就连林晋想要去个茅厕林元都恨不得跟着一起去。
后来还是林晋想了个法子将人支开了。
因为双手被纱布条紧紧的包裹着,外加伤口时不时的疼痛,林晋最近这两日吃的越发的少了起来,原本脸上好不容易长了点肉这两日又全都还了回去。
这可急坏了两位兄长,想着法子给他弄补品吃。
有一次林元甚至端了一大海碗的炖猪脚过来,对林晋道:“我问过别人了,说是以形补形就可以好的更快,赶紧的,这一大碗都是你的,吃完了说不定手就好了。”
林晋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个比他脸还大的碗里盛的猪脚和叠罗汉似的堆的老高了,这要是都吃下去,他怕是直接被撑死都有可能。
而且,他并不觉得多吃猪脚就能让他手上的伤口好的更快,毕竟他伤的是手,并不是脚,他的脚很好,不需要进补。
最终那一大碗堆的冒尖的猪脚全都进了林元的肚子里,将他撑的直打嗝,而林晋只是喝了几口汤而已。
就这样,林晋被两位兄长照顾着,时间来到他受伤后的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