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道:“那你再亲我一下。”
秦惜珩像方才那样去吻她的侧脸,赵瑾这次却忽然偏了头来,嘴唇正巧与她的触上。
两道目光直直地在咫尺间碰撞到了一起,秦惜珩往后缩了缩,道:“你敢偷袭。”
赵瑾道:“什么叫偷袭,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袭。”
秦惜珩道:“那你使诈。”
赵瑾含笑道:“兵不厌诈。”
秦惜珩不说了,手臂却愈发紧地环住了她的脖颈。赵瑾背着她继续往前走,在转过一个灯笼高悬的街角时,听到她说:“怀玉,我喜欢你。”
赵瑾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直白地表露爱意,但此时此刻,她竟然呼吸一滞,鼻间被堵得换不来气。
“嗯。”她应了一声,喉腔里的音沉沉的。
街角转过,前面的灯火开始阑珊,街道也清静得没了半个人影。赵瑾将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继续朝前走。
日落山远渐向晚,风雨皆无畏,她们偎在一起,只要彼此就够了。
合卺
赵瑾与秦惜珩在敦庭和元中两地走访了几日,顶着上元前夕的雪回了梁州。
营前瞭望台上的看守兵远远就瞧见有两匹快马往这边驰来,进而便认出了赵瑾的身影,赶紧对下面喊道:“侯爷回来了!”
下面的士卒应了一声,正要提前打开栅栏,却见还有一匹马跟随在侧,抬头喊问道:“另一个是谁?”
看守兵看不清楚,只道:“别管了,侯爷总不会领不相关的人来。”
两匹马逐渐地近了,士卒这才看清另一人的面孔,惊道:“是公主!”
他这声一出,便引来了不小的动静,众人纷纷跑来秦惜珩的马下问候,连还在营帐里养伤的察柯褚都听到了杂声。
“怎么回事?蛮子又来了?”他扶着腰从帐子里出来,乍一看到秦惜珩,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腾格里,我没看错吧。”他揉了揉眼,脚下加快着过去,扒开一干人挤到了最前面,对秦惜珩道:“姑奶奶,真是你啊?”
秦惜珩傲然地扬起下颌,对他道:“看在你将怀玉平安送回梁州的份上,察柯褚,我看得起你了。”
察柯褚听到这熟悉的损话,确信她是真的回来了,也不客气地回嘴,“好好好,我就知道你这样的祸害一定会没事。”
秦惜珩扬眉一挑,故意道:“比一场?怎么玩?”
察柯褚连忙摆手,“还是个伤兵,我认输行了吧?”
秦惜珩看他撑着侧腰,好奇道:“你怎么了?”
察柯褚没好气地看了赵瑾一眼,道:“你问他。”
赵瑾道:“愿赌服输,你自己赢不了我,怪谁?”
察柯褚嘀咕,“两口子都只知道欺负我。”
秦惜珩忍不住一笑,“你回去好好养伤吧,我与怀玉还有正事要说。”
她今日来,为的就是军账。
赵瑾早把这些年的账都理了个明明白白,秦惜珩一一看完,又粗略地算了算,对赵瑾道:“募兵吧。”
“嗯。”赵瑾点头,“不过这个暂时不急,先看看飞票的成效再说也不迟。”
秦惜珩打了个哈欠,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便直接往帐中的榻上躺下,疲累道:“我今日不想回府了。”
赵瑾给她扯上被子盖好,压着身来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先睡,我去外面巡一圈。”
外面的雪下大了,这样的夜视线最是不明,赵瑾巡了两圈才回来,这一见竟发现秦惜珩根本没睡。
“不是让你别等我吗?”赵瑾脱了外袍上去,抱着她轻轻拍了拍,“睡吧。”
“我都已经睡过一觉了。”秦惜珩道,“只是做了个梦,又醒了。”
赵瑾问:“什么梦?”
秦惜珩抿着嘴笑,神神秘秘不愿说出来,只道:“明日吧,等明日你就知道了。”
赵瑾莫名其妙,秦惜珩又哄她:“好啦,快睡吧。”
次日一早,赵瑾在睡眼朦胧间下意识去抱身边的人,可伸手一揽,却扑了个空。她当下就睁了眼,瞌睡全没了,听到秦惜珩说道:“醒了?”
赵瑾这才发现她穿戴整齐,早就起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赵瑾拥着被子坐起来,带着点不高兴的气。
“想起来还有事。”秦惜珩推着她又躺了回去,问道:“今天什么时候回府?”
赵瑾想了想,道:“中午吧,回去陪你用膳。”
她说完,忍不住问道:“你干嘛去?”
秦惜珩道:“等你回府就知道了。”
赵瑾看着她出了帐子,却再也睡不着了。今日已是上元,她早就说好了要陪秦惜珩单独度日,然而再一转头看到桌案上还未处理完的事务,赵瑾不由得叹了口气。
昨夜稍晚时,朔方来了范蔚熙的来信,赵瑾只随意瞥了两眼,并未细看,此时再重读内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提笔回了一封信,漆好之后让人送了出去。等到其他杂事一一处理妥当,午时早已过了。
赵瑾当即就往府里赶,下马时就见范芮鬼鬼祟祟地在大门处探着头,不知在张望什么。
“阿芮!”赵瑾叫他,“站这儿干嘛?”
他上次向秦惜珩告状,这账赵瑾还没跟他算,此时单独对上,他不免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