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于嫣这么一提醒,纠结了一整夜的赵望轩也只好点头,捏着手机说:“只能这样了。”
于嫣笑笑说:“我可以帮你打这个电话,无意间透露这个消息就好,只要傅总知道今天晚上有这个宴就行了,是这个意思吗?”
赵望轩点头:“对。”
于嫣拿过手机说:“好,那我来打吧。”
只能这样了,彦文修让他赵望轩做这个中间人,就没安什么好心,他明明可以自己去请宋云谏吃饭,干嘛还以他的名义?虽然弄不懂这其中的猫腻,明哲保身是绝对不会错的,他是得罪不起彦文修,但也不代表他愿意跟傅靖琛翻脸。
他跟傅靖琛还真不是酒肉朋友,他的确欣赏这个人,将来自己遇到事儿了,说不定傅靖琛也能帮他一把。
他那样大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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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谏下了课,就往目的地去了。
赵望轩说他已经知会了傅靖琛,宋云谏就没再打扰傅靖琛,去跟他说这个事。
赵望轩在酒店里已经摆好了宴,还拉着几个昨天面熟的脸,做的有模有样。宋云谏过来时赵望轩正好在门口跟那些人说话,两人一对上视线,赵望轩就往他来。
傅靖琛的朋友就是宋云谏的朋友,宋云谏也拿赵望轩当了朋友,彼此留了个联系方式,被傅靖琛认可的人宋云谏没什么大防备,于是对今天赵望轩设的这个宴自然也给了面子。
赵望轩迎上来的第一句话是:“宋老师来了,里面坐。”
宋云谏瞧着他身后那些人,昨天虽然见过面,但不太熟悉,他问道:“靖琛来了吗?”
赵望轩看了眼手表道:“还没。”
宋云谏道:“那我在门口等着吧,他来了我同他一起进去。”
赵望轩回头看看,猜出他的顾忌:“宋老师该不会怯场吧?”
宋云谏大大方方地说:“有一点,那些人我都不认识,过去不是尴尬吗?”
赵望轩说:“没必要,老实说了吧,今天不止是我请你,靖琛舅舅也想借这个宴认识认识宋老师呢。”
宋云谏意外道:“他舅舅?”
赵望轩说:“对,昨天婚礼上他舅舅见过你了,说跟你很熟悉呢,宋老师不认识吗?”
宋云谏一头雾水:“傅靖琛的舅舅认识我?”
熟悉又是什么说法?他什么时候认识了傅靖琛的舅舅?
赵望轩推了推人:“进去再说吧,他说他认识你,宋老师竟然不认识他吗?”
两人边走边说话,宋云谏被赵望轩带进一间包厢,过程中应道:“真想不起来,我跟他家人还没什么交集。”
“那待会自然就知道了。”赵望轩安排他坐下,“你坐着,我请他过来。”
宋云谏点点头,有一丝紧张。
他还没有见过傅靖琛的家人,更猜不透赵望轩嘴里那个认识自己的舅舅,服务员过来上了菜,他带着疑惑和紧张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
不多时,赵望轩走了回来,宋云谏抬眸看过去,一直到那个身影入了门,他的目光才陡然一变。
男人穿过房门进入众人的视线,身边的年轻人立马站起了身向他示意,有人的嘴里喊着彦总,或是彦叔,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宋云谏听不清晰了,他的目光跟彦文修在空气中相接,如同那腊月寒冰,被莽撞的一脚突然碾碎,脑海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只有宋云谏听见。
赵望轩不知二人的猫腻,上赶着跟宋云谏介绍,笑眯眯地说道:“彦叔,这是宋老师,宋老师,这位就是靖琛的舅舅。”
宋云谏仍坐在原位一动不动,那些人全都向他行着注目礼,赵望轩也很是疑惑,只是没等他多介绍一句,彦文修对他示意不必多说,没他事了,而后自顾自走上前去,来到宋云谏的身边,让全场人出乎意料地温柔,对宋云谏道:“怎么称呼我?想跟他们一样叫叔叔,还是跟靖琛一样,叫舅舅?”
彦文修一只手撑在宋云谏的座椅后背,深意地喊了声:“云谏。”
他是我的人。
包厢的光线柔和,从头顶往下打来,每张脸都显得那么惬意和善,氛围也是温馨的,众人出奇地盯着宋云谏,偏那坐着的人一张死水般的脸。
宋云谏在这人群里,目光始终保持在一个焦点,他看着彦文修走进来,看到他走到自己的身边,听到他的质问和呼吸,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有今天这个局。
这些人为什么被叫过来,庆祝赵望轩的新婚是假,限制他发脾气是真,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能够拂袖而去吗?彦文修以傅靖琛舅舅的身份出现,他能够有什么不尊重的表现吗?想让别人看出猫腻,还是想让别人看他们笑话?彦文修真是出了一张好牌。
真是会玩。
“您是傅靖琛的舅舅?”宋云谏平静地抬起脸,尽管他此刻的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在这么多双眼睛下,他不会失态,不会叫彦文修得逞。
尽管他现在已经火大到有掀桌子的冲动。
彦文修撑着桌面道:“宋老师问问在场的其他人?”
赵望轩立马出来作证:“宋老师,彦叔是靖琛的舅舅,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
宋云谏抬头看过去,他想知道赵望轩在今天这个局上扮演着什么角色,不过他看了半天,赵望轩那一双疑惑他对彦文修态度的眼睛不像是说了假话,宋云谏把目光收回来,他站起来,对彦文修笑道:“靖琛叫您什么我就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