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落,宋云谏的棋局困难了。
他不相信有这么简单,傅靖琛跟那个女人说了什么指定比他所说的这些还厉害,否则凭借那个女人当初气势汹汹地对他的揭发,根本就不可能轻易改口,他也猜得出那女人受了什么逼迫,自然是来自傅靖琛的权利压制。
所以,归根究底这还是权利的游戏,若不是傅靖琛入局,他哪里抗衡得了彦文修的权?能撬开那被买通了的嘴,要么金钱,要么大权,他一没权,二也比不过彦文修的钱。
宋云谏沉默了。
傅靖琛是在帮他没错,但他后背有点发冷,这貌似是个比彦文修的社会地位要更高的人,他不是珍岛集团的领导人吗?难道还有别的身份?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他了,他记恨自己了,那又得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他简直不敢想。
“有什么不妥当的?”傅靖琛见他不出声,也不动棋,问了这么一句。
宋云谏的手按在了“将”棋上,犹豫半天又收回了手,他道:“我不知道怎么下了。”
这盘棋他还没输,但他有点怕了,有点不敢继续下去,他很矛盾,一边享受傅靖琛对他的好,一边恐惧他的权,他怕有一天自己脱不了身,他怕傅靖琛对他没兴趣的时候那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手段会用在他的身上。
傅靖琛笑得阴恻恻,盯着宋云谏说:“你当然知道怎么下。”
宋云谏抬起眼睛,看见傅靖琛那双精明得像鬼的眼神,他顿时有点心虚,但面上并不敢表露。
“宋老师,过来。”傅靖琛抬起手,邀请他,宋云谏的心思也早已经不在棋盘上,他乖乖走过去,充当着那个给自己设定好的优秀的恋人,他落进傅靖琛的怀里,自然而然的。
傅靖琛让他骑在自己身上。
他抬头对他说:“我今天看了关于宋老师的小文章,有些地方还真不像是假的,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宋老师吻技这么好,身经百战的床技我有幸领教一下吗?”
宋云谏低头,唇瓣蹭着傅靖琛的额头,冷静地反问:“傅总不是性冷淡吗?”
傅靖琛勾唇一笑:“但对宋老师就不一定了。”
他掐住宋云谏的下巴,提醒道:“我今天晚上不打算放过你。”
宋云谏和他这般距离,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威胁?他知道他跟傅靖琛迟早有这么一场,但刚刚在棋盘上听得的话,让他彼时不乐意跟他发生进一步的关系,他还没处理好后背的冷汗,心理上有些抗拒,嘴上便越发得不服从,淡漠着脸丢出一句:“我不要。”
傅靖琛也不生气,用手背贴着他的面颊,欣赏着一张好脸,耐心地说:“理由?”
“你想,我不想,算理由吗?”宋云谏冷冷地盯着傅靖琛的脸,他时而享受他的体贴,时而恐惧他的权利,傅靖琛的眼睛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是不说,要耍他的故意,宋云谏拿不准,拿不准他到底知不知道,只能这样跟他不揭谜题地相互试探。
傅靖琛抬了抬腿,把人送得高了些:“宋老师这样,跟我说是不想?”
他怎么可能面对傅靖琛这个人无动于衷呢?他能感到他的威胁,对方又怎么会是个睁眼瞎?宋云谏面上强装镇定,看傅靖琛今夜势在必得的眼神,质问道:“你要对我用强吗?”
傅靖琛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的脸色十分阴沉,将宋云谏按在怀里,他从棋盘上拿过一颗棋子,放在宋云谏纤细的腰部,另一手抓住他的脸,逼他直视着自己:“我不打算对你用强硬的手段,但你刚刚的表情有点惹到我。”
傅靖琛不悦道:“我是哪里惹到了你?”
宋云谏固然能控制得住面上的情绪,但他的情绪转变的过于厉害,上一秒可以为傅靖琛的体贴违背良心讲情话,下一秒就能为他的权势而退步,冷漠质问他,因为他表里不一,阴晴不定的表现,难免让傅靖琛感到大大的落差和不爽。
两天没有见面,傅靖琛以为他们会相拥亲热,但宋云谏给他的情绪过于捉摸不定,有时,他会有一种残暴的心理作祟,叫嚣着撕碎他,撕碎这虚假的面具,直达宋云谏的最深处,逼出他所有的真实。
可他都忍住了,他多么纵容他。
宋云谏的手指一瞬间扣紧了沙发,傅靖琛咬上了他的脖子,很用力,疼得他收不住声音闷哼了一句,他两手扣着沙发靠背,睁开的眼睛却是冷漠,他管那么多干什么?管他有没有识破自己的诡计,随他去了,随他想怎样,至少当下里他还喜欢自己,他对自己感兴趣,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在傅靖琛弄他的间隙,宋云谏也不忘记挑衅他,他在他耳畔低声说:“今天有个人问我有没有看过a/片……”
他两手收回,缠在傅靖琛的脖子里,仰起发红的脖颈,越疼越清醒,宋云谏望着天花板说:“我当然看过,我看过无数次,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个一本正经的宋老师,你尽管这样对我,看我是不是会怕。”
他表明的事另有其他,是对彦文修,是对傅靖琛,是对他们这种权势人物的反抗,他腻了,厌了,对他用强硬手段的人,他喜欢温柔贴心的傅靖琛,不喜欢此时的强硬。
“你又知道我会将你想象成哪种人?”本该是和谐的一晚,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针锋相对,傅靖琛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没觉得你是个正经的老师,今后跟我在一起会接触到很多新鲜的乐趣,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