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妈。”宋云谏嘱咐了一句。
宋雨凌不解道:“为什么?妈妈又不反对。”
“还没稳定,我想再等等,到时候再跟她说,她一急了指定又要嘱咐我许多,感情上的事懒得听了。”彦文修给他们一家人都带来了阴影,宋云谏不得不对母亲隐瞒新恋情的事,怕她再担心什么,干脆不说了,再者,他虽然决定跟傅靖琛好好处,奔着有结果去,但未必真的会有结果,到时候老人家再一空欢喜,图什么呢?
宋雨凌听令道:“好,知道了。”
宋云谏欣慰地看了她一眼,他妹妹有个很大的好处,听话。
宋云谏的家在城镇上,出身原本不算普通,父亲还在的时候,船厂的生意非常好,造船是个巨大的工程,薪资也很高,他们家当时在镇子上可算是大户人家,谁都要喊他父亲一声宋老板,也正是因为那个时候经济条件好,邻里邻外总有些眼红的,父亲失踪以后,谁都恨不得踩他们一脚,幸亏他和宋雨凌从小还算争气,外人不敢待他们狠了,怕他们出息了报复,也就只会在背地里说点坏话而已。
宋云谏和宋雨凌都听过那些坏话,无非就是大老板有钱了,外面养了三,看不上原配了,然后有了道德报应,遇上了事,不知所踪,这一家子也是晦气,说来说去不过那些东西。
也许是这些声音,让宋云谏从小就只有一个目的,赚钱,出人头地,父亲不在他就顶上,邻居还是亲戚,谩骂还是诋毁,他回击的最好方式就是重现父亲当年在镇上的辉煌。
现在的他说不上是很成功,但也绝不是失败,比之傅靖琛那种自然不能,可在镇上他早就声名远扬。
考上牛津的那一年,镇上没人不识他宋云谏。
但还不够,他要宋雨凌也出人头地,让他们一家人被仰望,让他们知道没有那个出轨的父亲,他们一家也能跟原来一样。
“云谏回来了。”
“哎呦,宋老师!雨凌!”
当宋云谏带着宋雨凌出现在小区的时候,一群说话的人即刻围了过来,连远处的几个不相干地都过来了,宋云谏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他很少回来,有这方面的一点原因。
“孝义的孩子?长这么大了。”宋云谏客套又官方地应付一个婶子怀里的孩子,婶子笑得两颊的肉上下颤抖,拉着宋云谏的胳膊要他去她家吃饭。
“不了,我回来看妈的,刚下车,还没到家呢,先看看她。”宋云谏委婉拒绝,这些人当中有些嘴脸他还记得,一辈子也不会忘,但是人嘛,伸手不打笑脸人,该装还得装。
“你说你妈真是好福气,你跟雨凌都这么出息孝顺,我儿子在外面打工一年回来看我一次,哪是看我,还是看孩子,哪有你回来的勤快,这么好的工作还经常回来。”妇人拉着他的手说。
“没有经常,偶尔节假日的时候回来。”宋云谏不承这些夸奖,“婶子们说话吧,我刚到家,上去看看母亲。”
婶子们道:“那你赶紧去,不拦着你,这两天没事上我家吃饭去啊,我去买菜,宋老师。”
宋云谏摆摆手,从人堆里脱身离开了。
婶子们还在议论,感慨道:“多好的孩子,你看看,一个搞金融的一个搞航天的,老宋家这两个孩子真不得了。”
一些反应迟钝没认出来的恍然醒悟:“这就老宋家那两个孩子呀,老天爷,长这么好。”
“那可不是,尤其大的,俊得很了,”一婶子说:“他妹子都没他生得俏。”
“看见了,老宋这是祖坟冒青烟啊,我听说那小的马上要去北航读书了,这事真的?”
“还能有假?雨凌一直读的航天学院,成绩好,小时候跟她哥一个样,学校里年级第一没争议的,都保送的,前阵子不还来了北航的人去她家吗,估计这丫头得不简单了。”
“还得是他哥挣钱了啊,不然她去北航念得起吗?她妈那点工资你指望她送她女儿读北航啊?不可能的事,估摸着还是这当哥的赚到钱了。”
“兰宁财经大学的老师,牛津毕业的,世界前三的学校,缺钱吗你说?”
就着宋云谏这一家,几个人之间热闹了起来,知情的婶子说得起劲,人群之中听得一片唏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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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宋云谏和宋雨凌刚进电梯。
宋雨凌噘着嘴,不太满意道:“每次哥回来都是这么大的响动,那个胖婶真好意思,当年就是她背地说我们家说的最凶,我从旁边走的时候她从来都不理我,现在一口叫我一句雨凌,不知道的以为她是我亲婶子似的。”
宋云谏拎着东西,按了个楼层,关上门后的他冷漠很多:“势利眼而已,不用搭理她,但你长大了,不需要明面怼回去,妈还在这儿,跟邻里邻居和睦最重要,出了事这些邻居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宋雨凌垂下手说:“知道了。”
宋云谏说:“胖婶一直管不住嘴,她又没什么羞耻心,你不行的时候她踩你一脚,厉害的时候巴不得全世界地宣传你,生怕你看不到她的热情,这种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人最好对付,左不过以前说了些不好听的,那又怎样?伤不了我们什么,自己出息了比什么都强,她半辈子都这样了,指望改变她的思想不成?”
“没想过,只是做不到对她有好脸色,每次看见都不想理她,当年骂这么凶,怎么好意思拉我的手。”宋雨凌在某些方面很天真,她年纪也不大,社会上的事情也没经历多少,心里有不舒服的也就表现出来了,听话归听话,有时候还是挺死板,非要跟老一辈的人明着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