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琛点了点头,然后道:“好,宋老师手边的毛巾递我一下。”
宋云谏低头看见藤椅边搭着的毛巾,他提起来,没多想,走过去送到傅靖琛面前,可对方不接毛巾,反抓他的手腕,刚刚靠近就被傅靖琛扯住手腕向下猛拽,宋云谏毫无防备,惊慌失措间“扑通”掉进了水里。
他四肢在水下乱串,想要抓住什么的手臂不停摇摆着,激起阵阵的涟漪,正在大感要呛水的时候,有人靠近了他,宋云谏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搂住那人,傅靖琛将他抱了个满怀,然后在水域靠中心点的位置浮出水面。
宋云谏出水的那一刻头发盖在脸上,犹如鬼魅,心脏剧烈跳动的同时呛出一口水,岸上沉稳清秀的宋老师此刻全无得体,乱糟糟的头发盖在脸上像顶了团无法控制的海草,傅靖琛抱紧他的腰,一点点拨去他脸上的发丝,那张慌乱受惊的脸在此刻美到了另一种顶峰。
“试图用酒醉来解释那个吻?”傅靖琛将他的头发别到了耳后,怀里的人还没缓过神来,宋云谏胸膛起伏得厉害,面色难看,傅靖琛沉眸盯着他的慌张,耐心地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解释给我听有什么用?我不认,你说破了天我也是个不认。”
宋云谏揽住傅靖琛的脖颈,挂在他的身上,另一手刚刚安静下来,也是扒着傅靖琛的肩膀,双拳在傅靖琛的身后紧紧握住,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恨不得给这嚣张的脸一拳。
“你差点害死我!”在大难不死后,宋老师的脾气变得很大,平日里再如何,也不会把差点溺水当做玩笑,怨恨地盯着傅靖琛,若不是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现在真就拎着拳头砸了过去。
傅靖琛握住他的脸蛋,玩弄他的耳垂,看着剑拔弩张的眼,这情绪是真实的,他感到开心,比那冷冰冰的假面美得多,傅靖琛说:“我做什么都有分寸,我怎么会害死你。”
宋云谏骂了他一句:“混蛋,送我上去。”
他就要回身,奈何箍紧他腰肢的手一紧,傅靖琛扣住了人,说道:“我要你承认那个吻不是意外。”
他丢出条件,为难宋云谏。
宋云谏扭过头,气不打一处来,傅靖琛的眼神相当凶悍,这人真是执拗又危险,宋云谏死活说不出,紧闭双唇,扣紧双拳。
“那就这般慢慢跟我耗着,我想去学校就去,不想就不去,宋老师可以么?”傅靖琛抱着人,半点不肯撒手放过,他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明知那是搪塞的谎言,也偏要宋云谏自己拆穿。
傅靖琛眼睛里的认真让宋云谏走投无路,他甚至连跟他耗的时间都没有,他睡到现在才醒,今天的课已经错过,虽然现在的课程不多,少没少那么一节也不是很重要,可是他得给学校请假,都已经快三点了,他不能没个声。
本以为来跟他知会一声就能走,却没想到被扣在了水里,早知如此,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跟学校请假,然后在这里跟他玩命地耗,而不是来请示傅靖琛,弄到十分被动的地步。
他又失算。
傅靖琛很耐心,如他说的那样,有足够的时间跟宋云谏耗,他拨弄他的头发,欣赏他的脸,看宋老师也有情绪地咬了咬唇,为难得眼角都有点红润的模样,傅靖琛的眼眸深得厉害,此刻他想做的事已经不是简单的为难。
半晌,宋云谏无奈,松了口,较量不过地坦诚道:“那不是意外……是我,是我的本意。”
现在这个情况是他有史以来最为难堪的境地,比当年被原配找上门还难堪,那个时候自己起码是有愤怒与理由的,现在呢,他完全自打自脸,推拒他,靠近他,亲吻他,都是自己做出来的打脸的荒唐事。
“想回去?”傅靖琛问。
宋云谏贴着人,感到傅靖琛胸膛的灼热,泡在水里也挡不住水下的嚣张,他只能佯装不知,但身上半分不敢动弹,生怕给那醒了的东西再添上一把火,于是咽了咽嗓子,小心翼翼地应了句:“……嗯。”
“好。”傅靖琛抱着人游到了岸边,但并没有放开手,从岸上抓过一个东西,送到宋云谏的面前,“戴给我看。”
宋云谏低头凝着那打开的首饰盒,没有注意到它已经被打开放在这里,此时在日光下的东西格外明烈,正是昨晚他送自己的足链。
宋云谏神色羞赧,低头看着傅靖琛的脸,咬唇是个坏毛病,他早已经戒掉,此刻却半点控制不得,将下唇用牙齿摩挲了一遍又一遍,快咬出了血丝的用力。
他羞耻,也怨恨。
不敢打,不敢扇,只能瞪着眼睛,宋云谏鼓起全部勇气,抓过那首饰盒,对这张丰神俊朗的脸骂了句:“下三滥。”
你已经老了。
宋云谏回到公寓时,发现门没有关紧,开着一个缝隙,以为是自己忘记了锁门,他推门而入,才发现是谭明回来了。
手上的钥匙没有用到,宋云谏看着谭明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他,笑了一声说:“宋老师,今天下班这么早?”
宋云谏手里提着一个礼盒,头发湿哒哒的,没干透,他没耐心地等头发全都吹干了才走,将礼盒放在桌上时说:“今天没有去上班。”
谭明抬眸说:“咋了,那是什么?”
他看着桌上放置的礼盒,盒子很高档,不是透明的,但应该是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