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畏惧强权,但也难以抗拒强权只为他一个的特殊浪漫。
这一刻,宋云谏乱了心神,失了定力,他被抬起的脸暴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那或许才是他的本意,是他的本心,他首次的暴露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全都推给烈酒多没说服力,他凝视傅靖琛的眼睛,凝视他的唇,睫毛越压越低。
气氛诡异,自控力也在此刻被双方斩断,傅靖琛如他所愿,扣着那张脸越靠越近,直到温热的唇瓣被裹进另一片热情里。
风筝还在飞,宋云谏手上的线没了控制,不断地脱落,风筝飞得越来越高,迎着冷风和雷雨,在雨滴的打击下飞向泼墨的夜空高处。
傅靖琛含住他火热的唇,揉抚着他的脸,刚刚碰上香甜的他像浸了瘾一样控制不住疯狂探索的本能,舌尖不受控地向深处探去,齿关被微微撬开一点,渴望与之津液交换,宋云谏缴了械,他的长发在风中凌乱,他的思绪也在这瞬间都退至脚底板,烧灼的热情从四肢百骸蔓延,他的手扶住傅靖琛的胸膛,那么一个轻微的动作,如同刻意的邀请。
恰是这时,泼墨的夜下,一道闷雷在二人耳边炸开,“轰隆”一声,如同酝酿已久的炸弹突然爆破,闷雷裹挟着闪电,亮光打在煞白的面颊,热情一瞬间被打散,六神归位的宋云谏突然睁开了眼睛,而后在慌乱中仓皇扭回头。
细密的雨珠砸在宋云谏的头顶,湿了鬓角的发,他低下头,抓紧手中的风筝线,脚底下轻飘飘的,随时能被风筝拽飞了似的。
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身后传来男人的一声低笑,这声笑是如此的志得意满,好像那得逞了的贼人,暗夜将人的情绪描得更加深刻,傅靖琛伸出手,抓住了风筝线,反复几圈将线缠在手里,狠狠抓紧,心情大好的他压着宋云谏的发顶,自上而下的语气安抚受了惊的猫一般温柔:“下雨了,我们回屋,好不好?”
给我看。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暴雨倾泻而下。
玻璃门外忽明忽暗,雷声滚滚,“滴答滴答”的声音像一种助眠音乐,在外面节奏地播放着。傅靖琛手提着收起的风筝,将东西放在了屋檐下,而后也推门进来。
宋云谏默默站在玻璃门后,背对着傅靖琛,他的发丝被轻微打湿,贴在脸上有着别样的风情,两人进来的还算及时,否则顷刻间落下的大雨必将二人浇得狼狈不堪。
傅靖琛拿来一块干毛巾,搭在宋云谏的脖子里,站在他面前很体贴地为他擦拭脸上的一点水渍,他低头细心专注的动作,招得沉默不语的人忍不住抬起眼。
宋云谏吞吐地说:“我……没事。”
他从傅靖琛手里接过毛巾,示意自己可以动手,傅靖琛放开手,任由他自己来,本也没淋多少雨,随便擦擦就是了。
“那就入座,吃饭。”桌上的饭菜还热着,傅靖琛吩咐他坐下来,两个人都对刚才发生的事闭口不提,好像那事从未存在。
但宋云谏心里却极度难堪,面上也是一样,再入座的心情就不一样了,他很想解释一番自己方才的行为,但又羞于提起那个话题。
傅靖琛倒像是没事人一样,他配着菜,将各种不同的食物掺杂在一个盘子里,然后放在宋云谏的面前说:“试试这个。”
配菜上还抹了一层果酱,这些配置的菜看起来杂乱无章,仔细点却能发现调得十分细心,连颜色都是好看的,让人充满食欲,宋云谏的肚子是有点饿了,可他沉不下心来去好好吃饭。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他问,在桌前吃饭问出这个话很是扫兴,但他觉得非问不可,他一刻都无法再待下去,一刻都不能再和这个男人面对面,那会让他的难堪扭捏都放到最大。
“随时,”傅靖琛不见生气,语气平缓,“钥匙在宋老师自己的手里,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
傅靖琛仰头喝酒,他连脖颈都能让人察觉到一种力量感,那几根显露的青筋相当惹眼。
傅靖琛喝酒的样子非常性感,这个人很潇洒,给人一种绝不拖泥带水的感受,他的确也是那么一个人,在情感上还是未知数,但是在生意场上一定果决。
他说钥匙在自己的手里,宋云谏低头看着桌边躺着的钥匙,扎眼又讽刺,钥匙在他的手边,却打不开那扇门,走不走并非自己能决定的事,傅靖琛这是降维打击他,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你这里有我的房间吗?”半晌,宋云谏终下了决定,这句话让对面的人抬起了眸。
傅靖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宋云谏,对方正用刀叉弄着一块菜叶,带着果酱送进嘴里,宋云谏的吃相文雅,和他想象中的别无二致,粗糙在他身上是看不见的,暴风雨下稳若泰山,他内心此刻是怎样不是秘密,但傅靖琛格外享受他的口是心非。
“决定了?”他问他,明知这是个不容易的决定,还是不怕他反悔地再确定了一遍。
宋云谏点了下头,只有一下,因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并不坚决,不可能再三肯定,轻飘飘地说:“嗯。”
傅靖琛向后面一靠,抬手说:“好,房间随时为宋老师准备着,身后左手边第一间。”
宋云谏回头看了看,别墅里的房间非常多,但都关着门,不知道哪间是主卧,但是傅靖琛清晰地指出哪间是留给他的,就好像知道他一定会选择留下,这个预想可不让宋云谏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