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想来头痛,也沉默了下去,他捂住额头,看起来有几分懊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明路是琛哥的人,我当年……反正我当时真不知道。”
他一直都花哨,看到什么漂亮的也就哄上床睡了,事后才知道自己睡了个什么东西,明路是傅靖琛的人,自己竟然横刀夺爱到自己表哥头上……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傅靖琛对自己有所不满,尽管现在他没有表现在脸上,碍于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对他这个表弟的过错一笑置之,可秦良心里没过去这件事,这导致他随时忧虑傅靖琛会翻旧账,把矛头直指向自己。
“我爸的那些商业朋友都跟傅靖琛有来往,如果真的闹掰了,牵连的不是我自己。”秦良忧心忡忡。
“靖琛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可当年我的确睡了……”秦良羞耻道:“我睡了明路,这件事我尽力弥补了,我对琛哥从没有二话,我就是希望他能原谅我,他嘴上不提,但我知道明路在他心里肯定还是有地位的,我怕他新仇旧账一起算……”
“有地位可不见得,”赵望轩说:“我们都知道靖琛当年对明路是有心思,但只是有心思,两人也没真的在一起,你睡了明路的罪孽就能减轻一点,靖琛心里不舒服可能会有,但对明路还有情意什么的,我看不一定。”
秦良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刚知道的,”赵望轩反问:“你还不知道吗?他最近对一个老师非常上心,为了他都到了兰财去任教了,我想他是从当年那件事里走出来了。”
“什么老师?”秦良眉头紧蹙,像是闻到了新鲜骨头的小狗。
“一个在兰财任教的大学老师,具体叫什么我哪知道,”赵望轩说:“听别人传的,盯着傅靖琛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他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见一面都难。”
老师这个职业让秦良感到不太对劲,傅靖琛亲自到兰财去任教这件事更让他感到不对劲,他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赵望轩:“什么?”
秦良问:“琛哥去兰财任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赵望轩说:“你要问这个,不如问问沈诀,他那双眼睛可是一直在傅靖琛身上。”
秦良的眉头无法舒展,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好像联想到了令人大惊失色的事,他很快找到自己的手机,在微信里翻一个人,然后是聊天记录,他翻到那个人,然后看到对方介绍时的名字……
宋云谏,兰宁财经大学的老师。
没错,他是个老师,他曾经错过的那个相亲对象,正是个老师。
正是兰财。
秦良试图发送一条消息过去,为了确定什么,结果信息旁边出现一个红色的提醒,他被删除了。
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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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校园里一片寂静。
宋云谏在办公室里发呆,出乎他意料的,昨天的事没有爆发,他和傅靖琛的关系也没人提起,昨天现场那么多人,如果大家认出了傅靖琛,这件事就不可能没有风声,要是问为什么,想来只有一个原因,有人刻意压下了这件事,那个人是谁,完全不是一个谜题。
程修倒是没有再来纠缠他,后面关于程修的消息他也一概不知了,经过昨天的闹剧,宋云谏不得不把人往最坏的地方想,于是一下课就打电话给宋雨凌,问她有没有被找上,但自己好像是多想了,宋雨凌说没有。
程修罢手了?
最好是这样。
宋云谏上完课,在办公室里批改小考的试卷,他是一个无情的打分机器,卷子和作业都从都没有所谓的酌情分。
这是他的学生们为此对他最不满意的一点,59的分数也不是没有在他手里出现过,他在教学上格外死板,尤其是对于分数,秉着该是多少就是多少的原则。
“宋老师。”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一个面庞稚嫩的女生站在门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办公室里的宋云谏。
“怎么了?”宋云谏站起来说:“进来说话。”
女生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面前,明显有着什么心事,学生私下里来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宋云谏也很不适应被学生私下找,他让她坐,但女学生不肯。
“您在忙吗?”女生问他。
宋云谏看了看书桌道:“批卷子,没什么忙不忙的,什么时候都能改,你过来有什么事情?”
女生纠结着道:“这件事我知道不该跟您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说完,女生眼眶一红,眼泪顷刻间落了下来,宋云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把女生安置在办公桌前,当即走到门前,将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
然后迅速抽出几张纸巾,递到了女学生的面前,声音温和地引导:“没关系,慢慢说,这里没有别人,能跟我说的事就跟我说,遇到麻烦了?”
女生拿纸巾抹着眼泪,一边抹一边点头,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就是前段时间,我着急用钱,在网上借了贷款……我知道这个东西不能碰,我遇上事情了,所以我才……”
宋云谏目光严肃了起来。
“他们让我拍裸/照,我拍了,我想着生活费到账了我就把这个钱还了,前两天我把钱给他们了,他们说不够,还差好几万,我没借这么多,我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几万块钱,他们说我现在不给他们就把我的照片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