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从来都是最守时的人,他怎么会还没来?
是路上出事了?还是怎么了?
盛夏午后的室外有直逼40度的高温,尽管站在树荫下,可地面返上来的热气却依旧熏得人头昏脑涨,连呼吸都像是着了火。
他翻起和苏淮的聊天记录,从远古角落里翻到了白书瑶的电话,拨了过去。
只是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结果。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之间起了变化,厚厚的乌云层几乎瞬间从南边飘来,狂风呼啸着,从树叶中刮过,传来“簌簌”的声响。
所以苏淮真的是放了他鸽子?
为什么?
是突然之间觉得不喜欢他了?
他约他也不是想要告白,只是想要划清界限?
一滴雨珠从头顶砸下来,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第无数滴。
夏天的雨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只有十几秒的工夫,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瞬间将路与北全身上下淋了个透湿。
可是明明高考最后一次分别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为什么呢?
是哪里出了错?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如果是他做错了事情的话,苏淮告诉他,他可以改啊,为什么要拉黑他的电话?
路与北不知道自己到底淋了多久的雨,只觉得身上明明冷的厉害,喉咙却像是冒了烟,眼睫被雨沾在一起,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一直到叶双深夜从公司回来,发现路与北还没有回家,心底明白大事不妙,紧急叫司机开车带她回到衡高。
找了半天找到小树林,这才发现他已经坐着靠在树边,情况有些不好了。
“小北?小北?”叶双本以为路与北等不到苏淮就会自己回家,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犟种,却没想到会执拗成这样。
她摸了下他的额头,感觉到手下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你还能不能起身?妈带你去医院。”
“妈。”路与北抬起头,声音低哑,“帮我找找苏淮好不好,我们早就约好的今天见面,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来。我怕他出事了。”
叶双看着三年前因为叛逆,被路竟成打断一根藤条都不愿意低头认错的路与北,这会儿却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傲气。
他的眼睛睁着,脸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
“求求你……帮帮我。”
作者有话说:
路与北:我老婆呢?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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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们期待离开很久啦,今天提前两小时,赶紧码完放出来,不影响小天使们跨年哈哈哈哈哈。在2023年的最后一天,预祝大家新的一年平安健康,发财暴富,万事如意,以及顺顺利利地找到心仪的另一半呀~
如果三年、五年、八年后,他还是喜欢苏淮呢?
路与北第二天醒来时, 还没睁开眼,首先闻到的就是一阵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身体的热度反反复复。夜里被喂了退烧药,好不容易消停了几个小时,这会儿药效下去, 竟是又隐约地烧了起来。
他撑着脱力的手臂坐起身, 看着房间里满眼的白色, 反应过来他是被叶双送到了医院。
生锈的意识缓缓转动,他想起什么, 掀开被子四处摸索了下。
找了一圈没看见自己的手机,正准备下床, 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抬头, 看着路向南走了进来。
紧绷着冷峻的面容在望向路与北的时候稍稍和缓了些,路向南把门掩上,几步走过来:“能耐了啊?这都多大人了,还能硬生生淋雨淋到发烧住院?说出去给你那些发小听听,还不笑掉人家大牙?”
路与北听着他的话,却罕见地没有发生辩驳, 他甚至没理会他话里含着的嘲笑, 身子只是因为焦急而微微往前倾, 偏低的声线带着些高烧后残余的沙哑:“哥,你看到我手机了吗?”
路向南没想到路与北从昏迷中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皱起的眉宇里攒起几分无奈。
他看他好一会儿,从旁边的抽屉里摸出个东西扔过去:“昨夜雨那么大,进了水, 估计是不太能用了。”说着, 又“啧”了一声调侃地道, “还好你录取通知书的快递袋没来得及拆,要不然通知书泡了水,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路与北依旧不发一语,只是低头不停地试图开机。
可大概真的是线路被雨水浸坏了,他尝试了几次,发现开机键按下去都没半点反应,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焦灼起来。
路向南虽然嘴上冷嘲热讽,但是看到他这样子到底不忍心,叹了口气,过去把他的手机卡拿下来,装到了自己的手机里去:“喏,给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路与北怔怔,伸手接过了手机,没回话,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翻到卡里存着的通讯录,拨出了那个已经在昨夜就被自己拨打过无数次的电话号码。
只不过这一次,在短暂的等待之后,手机那头的提示音却从“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直接变成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路与北瞳孔倏然收缩了下,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直到电话四十秒后自动挂断,又麻木地继续回拨了过去。
路向南终于发现了事情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