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抬手指了指一处墙角的石桌,“那边就好。”
阮砚推着他走过去,又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为什么叫我哥?”
许沐仰起头,眼中虽然带着无法驱散的忧郁却又好似有着孩童的稚真,“我们虽然同岁,但是妈妈说过,你比我大两个月呢。”
说罢,又试探看着阮砚的脸色开口,“我应该可以叫你哥哥吧?”
阮砚不会在称呼上有什么计较,蹙眉只是因为这孩子试探人脸色的模样像是因为某种习惯引起的。
唇角勾了一下说,“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许沐笑了,他又开口,“阮砚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阮砚,“好。”
“我的父亲是个赌鬼,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对她很不好,还打她,后来他们离婚了,离婚后,就只有我和她相依为命的活着,我家住在一个发展中的小县城,那时候家里不富裕,没了赌鬼父亲后,日子却也过得很舒适。”
“我这辈子的心愿就是能离开那样的地方来到大城市,找一份妥帖的工作养我妈妈到老。”
阮砚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
从某种程度看来,许沐的身世和他有一点点像。
许沐继续说,“后来我考上了一区的重点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很高兴,兴高采烈的带着通知书来到了一区。”
“可是学费实在高昂,妈妈根本负担不了,我就开始了勤工俭学。”
“但尽管我勤工俭学交了学费,也没办法维持生活上的负担。”
“后来,我被”不知是不是说到了痛楚,他稍顿,又继续开口,“被同学介绍到了一家酒吧工作,高额的薪资我答应了。”
“因为信息素的刺激,我当场就分化成了oga。”
阮砚心口微颤,在酒吧那样的地方当场分化
那时候联邦也没有oga保护法。
“那时候我快没意识了,也没人愿意帮帮我,后来有几个alpha把我拖进了一个包厢里,我被注射了n78。”
阮砚眸微顿,终于知道眼前的许沐也是n78的受害人。
许沐没有注意到阮砚的情绪转变,他继续平淡又叙述的说着,“那时候我年纪太小,刚满17岁没多久,并不知道n78对身体的危害有多大,那群alpha太恐怖了,他们不让我报警。”
“说要是我报警就会伤害我的妈妈,还让我后来第二次,第三次的去酒吧陪他们玩。”
“为了保护好妈妈,我答应了陪他们玩,腺体也从那时候开始被注射了一次又一次的n78,反正啊,也数不清多少次了。”
阮砚眼眸翻涌着,垂在身侧的手捏紧,n78注射三次以上就会损坏腺体和身体机能。
而许沐却说不知道自己被注射过多少次了。
“就在我身体逐渐出现问题,腺体痛得我承受不了的时候,我推开了那个alpha跑出了包厢,撞见了来酒吧玩的萧烬哥。”
萧烬?
为什么会扯上了萧烬?
许沐笑着说,“如果不是萧烬哥那时候救了我一命,我现在恐怕连坐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知道
阮砚眸颤了颤。
是萧烬救了许沐?
不对,这不是他认识的萧烬。
当初云淡风轻的说出要挖oga腺体的不是他吗?
那时候的萧烬怎么可能圣母心泛滥的救一个不相识的oga。
他和萧烬的第一次见就是错的,那样的开场,那样的强迫。
萧烬手段狠辣,冷血,抓了他就是为了给阮宏一个教训,面对这样的人,他本能的害怕,本能的恨。
恨萧烬那样对自己,也恨自己的无能。
可是现在许沐却说,在他最绝望之时,是萧烬救了他。
恶魔突然就变成了会伸出援手的天使,多么讥讽可笑。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多了许多念头,刺得阮砚脑袋昏沉。
许沐说起这些话语里带着平淡和释然,随后他转头真诚又真挚的看着阮砚,“阮砚哥,我想单独跟你聊聊,其实是想谢谢你。
“谢我?”
“嗯。”许沐点点头,他勾着唇笑着说,“我从新闻上看见,是你捣毁了害人无数的制作n78的工厂。”
阮砚微怔,所以许沐才一见自己就说一见如故吗。
阮砚现在心情很复杂,没想到许姨的儿子会是n78的受害者之一,甚至n78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许沐的生命。
阮砚想说一下‘腺体再生’的事,但‘腺体再生’毕竟还在研发阶段。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等‘腺体再生’能够运用在人体上之后再告诉许沐这件事吧。
“其实是我跟妈妈说想要见见你的,一方面我是想谢谢你,然后我还从妈妈那里知道一点点你和萧烬哥的事,你你和萧烬哥他”
许沐在酒吧待的那段时间看尽了世间百态,也学会了察言观色。
见阮砚听到萧烬的名字后脸色不太好,当即就闭上了嘴巴。
阮砚注意到许沐的表情,脸上的情绪一闪而逝。
院内的杨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阮砚闭了闭眼,突然勾唇一笑,这抹笑意,又莫名的好像多了两分知道了什么的释然。
萧烬在他的面前做得太狠了,那时的他怎么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