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厉年龄其实比萧烬大两岁,但萧烬那压迫的气势,让他觉得自己无端矮了一截。
这是连他父亲都要好言相待的人。
这时,一旁的阮宏蹙着眉突然开口,话语犀利,“萧先生,我家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打的,警署这一趟,你身边这位必须去。”
阮厉丢了脸,但丢的是阮家的脸,这个脸面他必须找起来。
阮家的笑话,也不是谁都能看的。
萧烬嘴角浅浅勾着,像是在笑,却看得阮宏背脊无端一凉。
这时,突然有人走过来,语气恭敬的对着萧烬说,“萧先生,监控已经调出来了,您需要现在看吗?”
萧烬挑眉看过去。
而阮宏一行人显而易见的愣住了。
砚砚生气vs萧烬生气
来人是这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
一个酒店的总经理在宴会这一干人等里没什么说话的资格,但这酒店背后的老板却跟联邦的一位主理有点关系。
被邀请来宴会的都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人物。
很明显,萧烬似乎是跟酒店老板有什么关系。
若没有上头发话酒店怎么可能会在警署还没介入就直接调出监控。
萧烬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一直牵着阮砚,在路过总经理时,萧烬的声音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我跟你们老板好像没什么交际。”
但总经理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解答疑惑,而是往旁边侧了侧身,稍稍扬着嗓音说,“萧先生若是要看监控。”他招了招手,服务生拿着一台电脑走过来,“电脑里有监控。”
萧烬没接。
而是偏头之际带着戾色的看了阮宏一眼,微扬的嗓音带着几分冷调,“还想把我的人送到警署吗?”
原本脸色很不好的阮宏听到这话却突然一愣,若监控视频真的当场揭开,丢脸的是他。
萧烬这话无疑是在给台阶。
萧烬是突然在商圈有了一席之地,但他阮家也不是吃素的,硬碰硬萧烬不一定碰得过他。
但萧烬若是跟酒店背后的老板有关系。
就仅仅只是老板跟联邦某位主理有关系,或许跟萧烬的关系不大,他也得退让三分。
眼神流转间,阮宏就近端起桌上的一杯威士忌和一杯香槟,哪里还有方才疾言厉色的模样,笑着开口,“误会,都是误会,今日的事就是孩子们突然闹出来的一场小打小闹而已,哪里就需要松警署了。”
一番话就把尴尬的场面给化解了,周遭的围观群众都是人精,见无戏可看,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围观。
阮宏把香槟递给萧烬。
萧烬没接看着他另一只手端着的酒,阮宏顺着他的视线了然,立刻把手里的威士忌送上。
接过酒,阮宏主动的跟萧烬碰了一下杯。
然后说,“萧先生,希望刚才的事不会影响到我们后面的合作。”
萧烬捏着酒杯,喝了一口,浓醇的酒香划入喉间,“当然。”
话落的瞬间,捏着的温热突然退离。
萧烬:?
他一转头,就跟藏在面具后的那双隐忍又冷淡的眸对上。
冷得像冰刃。
看得萧烬无端心头一紧。
阮砚只和他对视了一眼便兀自离开了宴会场,他心里面乱得很。
一边恶心阮宏,一边害怕萧烬的两面三刀。
明明为了报复阮宏,将自己抓住,甚至差点咬打断他的腿给阮宏送回去。
萧烬跟阮宏有什么仇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他怎么能笑着跟阮宏谈合作。
不恶心吗?
他不嫌恶心吗?
阮砚头也不回的出了酒店,冬日的风突然刺上肌肤,刺得他猛然一颤找回理智。
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又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但萧烬要和阮宏合作,他有点恶心。
冷冽的风吹得有些疼,也间接吹醒了他这一段时间的浑浑噩噩。
思绪放空,身后突然一暖。
厚重的毛呢大衣隔绝了刺骨的寒风,萧烬绕过来给他扣扣子。
刚才他知道阮砚生气了,或许是从今日来拍卖会阮砚的气就没消过。
萧烬的眸色很深,没人敢把气撒在自己的身上,阮砚是第一个三番五次跟自己生气的人。
脑子里本想着怎么教训一下不懂规矩的小朋友,然而走出酒店时,看着那立在寒风中的单薄身影时,脑子有些发闷。
然后大步走过去把人裹在自己的衣服里。
萧烬不是个能忍的性子,他抬手取下阮砚脸上的面具,看着阮砚那冷淡如漠的脸,无端又来了点火气,“怎么,我是欠了你什么,这样一副脸对着我?”
阮砚抬眸与萧烬对视。
两人之间似是有股劲在拧着,没人想退一步。
萧烬一敛往日的吊儿郎当,眼神尖锐,黑洞深邃的瞳孔让人害怕,“我是贱吗,为了让你开心,花重金买下你爸爸的画。”
“我没有求着让你买。”阮砚认认真真的看着萧烬说。
萧烬闻言面色一滞,无端的怒气蹭涨。
两人之间就像是绷着一根无形的弹簧线,来回拉扯,只要断裂,就会伤得人留下一条血痕。
“很好。”萧烬的手用力,捏在他手里的扣子陡然从大衣上拧下来,落在了阮砚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