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川不满道,“你怎知我们大人会败?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对了,陈盈晨这个人你知道吗?”
陈肇廷想了一下,“知道。她跟你一样,没什么心计,是个很单纯的人。我们陈家的人,除了长得好一些,都是些庸才。”
林月川摇摇头,“不是的。我看你们陈家的女子还是颇有心计的。你知道最近主上最宠谁吗?是安贵妃,名为王寇。之前大人让顾长鸣去查,因为这王寇涉嫌参与射杀柳若思。这王寇,你猜是谁?”
“是谁?”
林月川道,“陈莫为,就是你以前最喜欢的堂妹。陈家倒了之后,她就不知所踪了。不知何时,她竟化名王寇,投靠了陈勒,进入宫中,还当了贵妃。”
陈肇廷放下琴,天空昏沉沉的,乌云密布,若有所思道,“我没想到,莫为竟有这样的本事。”
林月川又道,“我们大人说,这个王寇,也就是陈莫为不容小觑,也许那女鬼事件就是她设计的。”
陈肇廷看了一眼林月川,她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想跟他分享。
可是他已经对这些不感兴趣了,叹了一口气,呆呆地看着绵绵不断的雨。
两人感慨的同时,在琴郊的东面,正发生了一场刺杀,献血混合着雨水染红了土地。
唯有强大
柳玄抱着爱妻,杀红了眼,一不留神,手臂上就被砍中了一刀。
陈婉见状,从柳玄的怀中挣脱出,挡住这群刺客面前,哭道,“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跟你们回去,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们。”
她在风中微微颤抖,柔弱地像随时倒下,眉眼间满是倔强。
为首的黑衣人举起一只手,示意全部停止下来,“主子有令,点到为止。”听这声音还是个女子。
柳玄这次入琴,带了几百精锐,但来刺杀他的个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武功奇高,估计是江湖上的杀手。对方虽然只有几十,仍掌握了绝对的优势。
黑衣人把长剑插回剑鞘中,对柳玄道,“爵爷,主子让我告诉你,要不是你的夫人求情,她可以立刻就杀了你。如今,你夫人既然求情了,就放你一马。”
柳玄不管流血不止的伤口,低沉着声音道,“她何不直接杀了我?”
黑衣女子摇摇头,“主子说了,你的夫人若求情,她就不会动你。她还让我告诉你一个道理。希望爵爷好好记住:如果想要一直保护你的女人,就好好的强大起来,否则,主子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她顿了顿,冷冷道,“哦对了,尤其是你那我见犹怜的夫人。”
柳玄道,“你也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她若是现在放掉我,可别后悔。这个仇,我柳玄是必然要报的。”
黑衣人道,“主子说了,她等着你。”语毕,带着人撤离了。
雨水顺着柳玄的脸颊流下来,臂上的伤口一直涌血。
陈婉想给他包扎,也被柳玄拒绝了。
他转过身,看着爱妻娇媚的脸,用大掌细细地摩擦着,脑里一直回想着刚才那些话。
虽然他很厌恶李意容,但他承认她说的很对。
他把爱妻搂进自己的怀抱里,痛苦道,“婉婉,对不起,没能好好保护你。”
陈婉摇摇头,“九爷,没关系。”
柳玄轻笑了一声,“不,有关系。这次来昭安,我先是轻敌,再是丢了你。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陈婉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李意容跟你说过些什么。但是爷你不需要为了我,做出任何改变。”她心里莫名地害怕,如今的柳玄眼里燃着她不熟悉的光芒,凶狠凌厉。
柳玄一向不会和爱妻说太多政事,只是温柔地笑一笑,抱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力道,心中下定了决心:他柳玄必然要手刃李意容!
这一切都被半山腰的两人尽收眼底,李意容仍穿着白日里见柳玄的玄色袍子,对身边的男子道,“好一个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柳时霜走回屋子,坐到塌边,手持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他的苦心全部白费了,柳玄回到临淄,假以时日,必然起兵,不是柳玄没有胜算的机会,而是这场战,李意容准备了足足两年。
一个有备而来,一个匆匆起事,结果可想而知。
更让他生气的是,她为了激怒柳玄,费尽心机,甚至不惜以自己为饵。
他对她其实没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可是他眼看着她在引诱别人,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更别说她身边还围着个赵长舒,此人还横行到自己那里去。
醋意胀满了他的胸口,如果自己问出口,那他算什么?怨妇吗?堂堂太宰夫人成为怨妇?无论他以何种方式问,李意容都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到时候免不了她的一顿冷嘲热讽。
李意容道,“史君在想什么?何不讲出来,我们一起商讨商讨?”
柳时霜努力使自己镇定,假意事不关己,可是李意容总有把人惹到崩溃边缘的本事,而她自己则永远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唯有两人结合的时候,她抱着自己的手会稍稍收紧,示意他给她更多。
倘若这个时候自己耍无赖,她必然会抽身离去,不留一点情面,到最后受不了的往往还是他。
因为心口有气,一盘棋局被柳时霜下得乱七八糟,下到最后,竟成了死局。李意容抓住他还想落子的手,道,“别下了。让我猜一猜,史君在想干什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