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凉一个猛醒。
“糟了,真的把兔子给忘了。”
她赶紧重新将降魔杵撑开的缝隙撕大,众人鱼贯而过。
剩下楚微凉最后一个,正要迈过去,只听身后屈摩崖道:“小菩萨,你是真的忘了一个人了。”
楚微凉回头,屈摩崖让开一步,他身后,赫然立着方才那个怀抱阮琴的男人。
但是,奇怪的是,那把琴,并没有弦。
“你……?”楚微凉心有所感,但不敢相认。
男人低头微笑,“在下,阮无弦。”
“小鳗鱼!”楚微凉失声唤道。
她就记得当年的小鳗鱼是个男孩,果然是他!
“是我。”男人抬头,赫然长了南鹤卿的脸,脸颊一道红线,正是刚才被琴弦割伤的。
楚微凉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把结界给关上。
“你大爷的!你好死不死,要他那张破脸做什么?”
阮无弦摸了摸自己的新脸,眨眨眼,有些委屈:“他自命北玄四美之首,我以为阿凉会喜欢。”
楚微凉:……
“哎呀,好了好了,赶紧先办正事,其他的慢慢说。”
她等阮无弦过了结界,又回头,向屈摩崖点头致谢,之后,迈了过去。
一回头,那一边已经打乱套了。
许望舒一个人还在吭哧吭哧对付不断涌过来的魔兵。
池千秋、晏玉玦,凤寒机几个,正在全心全意揍阮无弦一人。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怎么到现在才出来?”
“你个不要脸的,怎么一会儿男,一会儿女的?”
“娘的,捡谁的脸不好,非要捡南鹤卿那个死变态的!”
阮无弦很无辜,只能用阮琴左挡右挡。
“我也不想的,生活安逸,我就会变成女人,生活艰辛,我就会变成男人,我们鳗鱼就是这么随遇而安,哎呀!不要再打了……!”
君拂衣长长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九宠里面有一个女的,现在又变成了男的。
诸王之王
他们这一闹,动静太大,此处靠近煞部诸王领地,煞部八王,一向同气连枝,城池也如棋盘布阵,牵一发而动全身,十分难对付。
接下来的路,恐怕举步维艰。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君拂衣道。
龙有悔等看向楚微凉。
楚微凉点头默许。
七妖皇大开杀戒。
……
直到入夜,蓝月照亮大地,才终于四野安宁。
各人清理兵器,清洁身上血迹。
蓝莲花忙里忙外,给所有人疗伤。
横尸遍野中,君拂衣摇曳着狐尾,身形弥散开,成了九道黑雾,萦绕在刚才的战场之上。
无数魔兵的尸体开始化作烟尘,遍地魔核叮当作响,随着黑雾,飞旋,涌向中央的漩涡,被全部吸收殆尽。
原本战场中央的小小黑狐,慢慢化作高大强悍的人影,九条巨大的黑色狐尾,漫天摇曳。
“不是嫌弃吗?”楚微凉见君拂衣魔功恢复了许多,心中稍宽,但是,该抬的杠,一句不能少。
不过说归说,眼睛还是没忍住,瞄了一眼他的尾巴尖儿。
君拂衣自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风华绝世的眉眼,含着说不清的笑意,什么话都没说,从她身边经过时轻轻一撞,将她撞得身子一晃,又顺势用一只毛茸茸的尾巴尖儿,从她脸颊撩过。
楚微凉回头瞪他背影:骚狐狸!
深夜,众人凑在一起,拢起篝火休息。
七只妖皇凑在一起,吵得要死。
许望舒和阮无弦是后来的,成了问题多多。
“你为什么叫池千秋呢?”
凤寒机:“因为他被方寂雪那个变态关在池子里一千年。”
“那龙爹为什么取名有悔?”
晏玉玦不等龙有悔回答,抢着说:“因为他每天都在后悔。”
龙有悔:……
阮无弦:“寒机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他就是一只很冷的鸡。”
凤寒机不乐意:“那你呢?整天抱着一把破琴!”
阮无弦看着怀中的琴,“它本来是有弦的,可是后来,那弦……,它断了……”
楚微凉正倚在君拂衣身边,抱着他一根大尾巴摸啊摸。
借着火光,看着阮无弦那张南鹤卿的脸上,尽是寥落,忽然明白了。
红漫其实还在,只不过,她失去了青女,已经再也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了。
所以,当这个世界需要她时,就由阮无弦站了出来。
如果小鳗鱼是一把阮琴,那青女就是她的弦。
“我想帮他把青女大王唤醒。”她小声儿跟君拂衣道。
君拂衣身后的大尾巴摇来晃去,心情不错,手掌抚着她软软的头发,“可以。”
顺便,该拿回那半件圣血衣了。
篝火边,大家还在叽叽呱呱地吃肉喝酒闲聊。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叫许望舒?”所有人都被问了一遍,最后轮到了兔子。
楚微凉有些累了,伏在君拂衣膝头半睡半醒,但是也想听听,兔叽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啊……”许望舒抬头,望着魔域夜空中蓝色的月亮,“因为,我每天都望着月亮,想问问她,当初为什么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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