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高凡感受到了身处高层展望世界时的无奈,世界大潮滚滚而动,少数人决定选择,却仍然是由沉默的大多数决定方向,最后高凡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如果你有机会选择战争或者和平,完全是出自你个人的选择,不必考虑国家、民族与世界的话,您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抱歉,我无法给你答案,因为我无法设想自己离开所处环境时,凭个人意志做出的回答是怎么样的,那很模糊,我考虑的必须是国家、民族与世界。”
“……嗯,我明白了。。”
“挺失望的吧,你这样追求自由与个性的伟大艺术家,大概无法理解我们吧?”
“我不伟大,你才伟大,因为你才能代表一个国家……既然有你这样的伟人存在,我呢,只代表我自己就好了。”
“这也是种说法,但小伙子,你要记住,一个国家之所以兴盛,民族之所以凝聚,是因为有某种精神意志存在的,不到绝境,它不会浮现,而一旦面临绝境,它就会发出最愤怒的吼声,要发出这样的吼声,是必须以死铭志的。”
以死铭志……高凡没懂,谁去死?谁来发出吼声?在这种时刻,如果只会讲大道理的话,听着会有点让人失望啊。
……
专机一路上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战斗机群是一路护送专机到了法国空域的。
途经巴黎,从专机窗口向下看时,能够看到战争给法国造成的伤害,直到目前为止,仍然有人难以相信,凭借21世纪人类的各种先进武器装备,怎么可能在战争上输给一群只会用牙齿和爪子攻击的恶魔呢?
但其实人类是输在了对战争的容忍度上,如果需要,恶魔可以从早打到晚,从生打到死,爪牙们在污染中诞生,被爪牙们寄居过的土地,像是受了核辐射一样可怕,人类却会疼,会死,并且人口数量还是有限的。
人类已经没有了那种即便回到石器时代也要打赢的勇气与决心了。
飞过巴黎,再往法国东南部飞2个小时,就到了普罗旺斯。
这片世界上最美的薰衣草之海,正迎来盛开的季节,高凡才踏出飞机舷梯,就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淡淡青草香气,前方传来鼓乐队的齐鸣,那是作为东道主的暹俄帝国,正在以人类的礼节,欢迎国家元首。
谷鏿
别说,奏响的国歌还有模有样的,而为国家领导人献上花圈的,也不是人类,而是一个长像可以称得上清秀的小白鬼,一个爪牙为人类国家元首献花,这是值得载入文明史册的一刻,另外一个白鬼摄影师在拼命按动快门,记录这个珍贵的瞬间。
同一时间,这些镜头,正在对着全世界直播。
这场盛大的世纪婚礼,从七天前,就开始在全球每个国家预热的,虽然婚礼双方实际上都并非人类,但也不是爪牙或仆从啊,所以模糊掉新郎新娘的身份,说是亲凡将把她的帝国交给一对‘和平使者’,也并无不可,这个说法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
婚礼将被直播。
特别是皇位传承的部分。
暹俄联邦虽然不是人类历史上版图最大的帝国,但也的确是二次世界大战后,对全世界国家势力版图世界大战级的武力再分割,用一场和平的婚礼来结束第三次世界大战,这样去描述的话,感觉人类历史又丰富多彩了许多呢。
高凡是等着
他自觉不是国家领导人,出现在这种场合有点尴尬。
等着专车、鼓乐队都离开后,一辆蓝色tgo(雷诺)停在空空荡荡的停机坪上,吕调阳摇下车窗来向高凡招手。
“画家,这里。”
……
“还得麻烦你亲自来接我,太客气啦~”高凡坐在副驾驶位上对吕调阳说,“听说你是婚礼的总策划,一定很忙吧?”
“竟然还会寒暄了,看来画家最近成熟了很多啊。”吕调阳嘴里叼着烟,用那种成熟男人的放荡不羁操纵这辆深受法国人民喜爱的手动档汽车,“我还以为你到这就会祭出什么神秘仪式,直接把整个婚礼现场炸掉呢。”
“倒是有这个想法。”高凡老实承认。
“那你可得小心刘秀,他要是逮着这样的机会,会先烧死你的。”吕调阳说,“你把他关在哪了?那十天全世界都找不到他,如果不是亲凡说,刘秀没死,还给了个脱困日期,恶魔军团就会向华夏进军了。”
“恶魔军团哪里还有力气开拔,怕不是一动就会从身上各种掉零件吧。”高凡说。
吕调阳笑了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几千万恶魔爪牙永远是定时炸弹,大家都在等着亲凡死,至于她死后,能否和平,当然也未必,但四年战争,死了几百万人类,近万位调查员,即便是暂时的喘息之机,大概对他们来说也是必须争取的吧。”
“他们?”高凡问,“你不是寻路人之一么,应该是现在的人类最高决策层吧?”
“我退出寻路人了,会长死之后就退出了。”吕调阳说,“现在我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所以你在这里,只代表你自己,不代表stk和其他调查员组织的态度?”高凡问。
“没了会长之后,调查员组织之间,也算是四分五裂了,没什么统一的态度。”吕调阳说。
“可怜林森浩白死了。”高凡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