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就出徒了?”高凡好奇,去年到今年,时间很短啊,以程师兄的基础,非常难以想像,这是吃了啥果子所以功力大进么?
“他不太愿意,我就推荐他到你师父那里学油画了。”冯元说。
还可以这样?
但吕国楹那张嘴啊,程敬涛小朋友受得了么?
“这样啊……那程师兄可能已经放弃艺术生涯了吧。”高凡说。
再往里走,这幢三层独栋别墅,前后经过数间房,高凡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先生,师母和我那个从未见过的师姐呢?”高凡不禁问。
上次来还见到冯夫人了呢。
“她们啊……”冯元面上一红,似乎是想说个慌,但以他的性格,谎又说不出口,便要吱唔想要含混过去。
“师母不会是想要和您离婚吧?”高凡一个灵感掠过。
嗯?冯元驻足停步,讶然瞧向高凡:“老吕跟你说的?这个碎嘴子!”
“不是,我猜的,那师姐呢?”高凡摇头,瞧着冯元越发涨红的脸,他再一个灵感掠过,“她不会想和您脱离父女关系吧?”
冯元站在那定定得瞧着高凡,眼神中惊讶得仿佛瞧见一个魔鬼。
“我是猜的,猜的。”高凡解释。
“小高你这哪是猜啊,这是神算子啊。”冯元摇摇头,叹了口气,再往前走时,背脊已经挺得不再直,像是老了几十岁,刚才那股拉着高凡看宝贝的兴奋劲全都没了。
哎呀……高凡则是看着冯元老迈的背影,思绪万千,怪不得瘦成这样,原是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但……究竟是什么变故?弄得妻要离,子也要散。
要知道冯元可曾是清美校长,政府官员,国内艺术界官位最亨通者,像他这样的地位,搞成这样,几乎不能单算是家庭变故,而是一场艺术圈和政界丑闻了。
看来高凡在bostno作画一年,国内变故不小。
冯元带着高凡来到二楼最内一间房,这原本是他的书房,因为久少人打扫,显得略有些凌乱,而高凡一眼就瞧见了被摊开在书桌上的那卷古书。
因为古书上的神秘太过浓重了。
“小高你来看,你对宋史有研究,清朝文物你不懂吧?”冯元又起了兴致,拉着高凡到桌边,献宝似的让高凡瞧向桌子上的古卷,“特别是这卷古董,里面可是藏着个……卷中仙子呢~”
冯元带着神秘和兴奋劲低声跟高凡炫耀,像是个得着了个宝贝又不敢大声喧哗的小孩子。
“卷中仙子?”高凡诧异,他再盯着那卷古书。
神秘汇聚没错,但如果神秘彰显到如冯元般的普通人也可见,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其上的神秘,达到了近乎于律的级别,又或者冯元已被神秘浸染,跨过了禁忌之线,进入了暗面世界。
高凡皱眉,现在看起来,是第二种可能性啊,冯元已经被‘污染’了么?他心中生起一股惊悚和怒火,还带着未知的恐惧,普通人感染神秘,会是怎样的下场?死已经是最好结果了吧……他如此想着,便伸手想碰那古卷。
却被冯元啪了一声打了一下手。
“别动,你手重,把书页给我弄坏了。”冯元说,他还记得高凡大力拍击《千里饿殍图》,拍出了满天飞舞的矿物染料。
呵。高凡讪笑收手,看着冯元用一个小镊子,轻轻翻卷书页,一直翻到最首页,上面用繁体字写着《红楼残卷》四个字。
“红楼残卷?什么说法?”高凡问,弄清楚神秘来源,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本书足可证明,《红楼梦》与《石头记》是两本书。”冯元兴奋得说。
“怎么说?”高凡好奇得问,他对文学不了解,也知道这其实是一本书啊。
“红楼乃画,石头是书。”冯元得意的说,随便又一页页翻开正文,刚才高凡已注意到,的确书中皆是画,画中皆是一幅幅的工笔画,笔意深透纸背,虽是素色,却给人一种五色缤纷之感,画此卷之画师工笔技巧绝对已臻化境。
“红楼梦与石头记本是一套,但不知为何,红楼梦未曾流传下来,在历史上,应有一位女子,与曹雪芹才情相当,但其书画双绝,曹雪芹或是为了配合她的红楼画册,才写出的石头记。”冯元又说。
所以,又是一位被恶魔吞噬了的人类支柱么?
如果其他人听到冯元这样讲,肯定会觉得冯元脑子出了问题。
但高凡却是神秘的亲历者,王希孟的灵感之影,此刻还在他的灵感殿堂中,要说疯,那高凡才是最疯的那个,他当然不会第一时间质疑冯元。
而随着冯元的讲解,越来越凝重的神秘,开始在他与那本《红楼残卷》之上汇聚。
像是一人一书身上,都生出了神秘光辉,相互吸引,相互依存。
而冯元的声音,在高凡耳中也变得虚无起来。
像是有另外一个声音在与其相和。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太虚幻境: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这个声音清悦而缠绵,仿佛清泉流淌,透着让人心旷神移的韵味。
于是此刻高凡抬头一望。
就望见了坐在书桌对面的那个女子。
她穿着一习素净雪袍,面目却比衣袍还要素净,让人一望便生出种冰雪相融、山泉明澈之感,其音容笑貌,都可称得上淡雅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