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卸岭同气连枝,以前不会踏灵关的时候都用这个。你瞅瞅,我买的全是好的!”
秦昆是无奈又好笑,看到杜清寒亲昵的把矿灯戴在秦小汪头上,教他组装洛阳铲时,秦昆觉得这地方待不下去了,他要笑疯啊。
活该!
还是太年轻啊小子。
“对了,钱花光了,你给我点。”杜清寒忽然看向秦昆,“我的钱之前借人了。”
秦昆瞪大眼睛,搞笑吧?
刚刚他们给秦小汪的红包都是一沓,道家讲三六九,按照规矩,里面不是6千就是9千,加起来四五万绰绰有余啊,这些破玩意就花光了?
“啊?就买了这些?”
“还给他订了辆小型的越野摩托。”
“……这就不必了吧。”
“不行,摩托才是行头。”杜清寒态度难得的坚决。
韩垚大喜
三月,江南草长莺飞。
北方也开始万物复苏。
桑榆城以北,东韩村,韩垚大喜之日。
老一辈里,左近臣给足了脸,亲自到场,韩垚父母不知道左大爷的凶名,但听说韩垚师父宁不为见到这位老人家都得低头听训,连忙将左大爷请到上座。
首座左大爷自然不会坐的,但侧座第一个位置当仁不让。北派三家里的老东西,也就剩自己了,今天他就是来镇宅的,顺便当个吉祥物。
次一辈里,祭家宁不为、钟家马晓花同时到场,二人今天也无须再低调,韩垚家里条件不好,需要撑面子,于是马晓花和宁不为盛装出席,甚至把家里豪车也开来了。
再往下,扶余山年轻一辈里,除了聂胡子外全到了,包括远在魔都上学的崔鸿鹄,专程和万人郎一起来的。
秦昆看见崔鸿鹄还是戴着面纱,但衣服换成了遮脸立领,头发也精心打理过,觉得孩子可能到了爱臭美的年纪了。
“听说你跳级上高三了,还有空来喝喜酒?学业不紧啊?”
东韩村敲锣打鼓抬轿子,鞭炮从村口一路放到韩垚新房门口,秦昆说话都是用喊的。
崔鸿鹄轻笑:“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厮比上次见面更臭屁了,秦昆懒得搭理他。
秦昆是前两周回来的,在吕梁杜家住了两周,离这里也不算远,两周时间,看着儿子从一个三四岁的天真小可爱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土夫子’,当爹的心情很复杂。
一开始秦小汪不乐意杜清寒给买的玩具,杜清寒考虑到孩子可能没体会到这些东西的乐趣,便带他开始做饭、学习修车、耍蝴蝶刀等。秦小汪为此还离家出走了几次。
但这孩子似乎比较懂事,他知道姨娘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沟通能力比较差而已,只能用这种无声的抗议企图唤醒杜清寒的脑回路。
不过显然没用。
有一次秦小汪离家出走前被杜清寒逮到了,杜清寒当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背包让他出发,告诉他有这些东西在,一周都饿不死。
那天下着大雨,秦昆开车从白湖镇老街回来时见到儿子走在街上,披着雨披,戴着矿灯帽,提着鹤嘴锄,在雨夜里边走边哭,越看越惨。
秦昆觉得两人再这样下去不是回事,便提议去进行真正的野外探险。
订制的小摩托到了后,三人一路北上,来到吕梁杜家寨子,在这鬼蜮一样的村子里,三人开始了为期半月的生存考验。
饿了在山里打兔子,渴了去溪水边烧水饮用,睡觉时自然是回到村子,不过做饭可不用村子里的灶台,专门在村外河边用的树枝架锅。
杜清寒脑子时好时坏,似乎每过一段时间智商会出现或高或低的改变,不过她对倒斗的专业程度却滋生在骨子里。
晚上睡觉前,炕烧的烫屁股,三人躺在炕上,杜清寒会给秦小汪讲讲她们之前倒斗的故事。
“这叫支锅搭灶,就是‘合伙’的意思,有时候下斗就叫支锅下斗,表示一起干。不过搬山卖消息,卸岭卖力气,搬山卸岭不卖真正的冥器。”
晚上,秦昆没心思听这些,秦小汪倒是津津有味。
对他而言,这起码算是睡前故事了。
“姨娘,墓里有什么?”
“嗯……不好说。有些还挺奇怪的,有些则平平常常。”
“姨娘,你为什么下斗啊?”
“之前是没活路,元军杀进中原时候,日子过不下去了,倒斗为生,我和爹爹摸过好些晋朝贵族墓。后来元军被灭,肚子填饱后,钱也没了意义。就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为什么要找生命的意义?”
“我不太懂,反正是我爹爹让我找的。他说我一直找下去,就能一直活下去。”
秦小汪恍然大悟,他可不知道姨娘是活了上千年的怪物,不过听起来姨娘小时候过得也挺惨的。
在杜家寨那些天,秦小汪被带着打洞,闻土,分金定穴,秦昆看见杜清寒教的吃力,好奇道:“你们搬山道人怎么用摸金发丘的本事?”
“这片墓都空了,没鬼气,踏不了灵关。只能教教他别的,不过我也会的不多。”
这些复杂的知识秦小汪肯定是学不会的,不过学会了骑摩托后,在山上山下飙的飞起。
定制版的小摩托减震奇佳,在这种崎岖山路上如履平地,于是秦小汪在杜清寒的谆谆教诲下什么都没学会,第一个学会的是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