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婆耸了耸肩:“我和天乾狱一个老家伙睡觉的时候,从他口中听到的。”
一处血磨坊,秦昆停下脚步,虔婆看着高大的风车,闻到里面飘来的腥臭,葱葱玉指抵住鼻子:“这个地方的主人据说恐怖冷血,你认识吗?”
门口,一个血肉模糊的魁梧胖子像个猩猩一样扑了出来,兴奋地怪叫,秦昆朝他笑道:“臭豪,你家主子呢?”
血胖子指了指风车,秦昆咦了一声,看见臭魁正在从风车上取下一些风干的尸体。
刚刚自己的天眼竟然没发现这货,看起来臭魁也修炼了些匿气的身法啊。
“昆仑魔?”
臭魁从风车上一跃而下,大地震动,周围分尸的肉摊子被震倒,虔婆瞪大眼睛,看到对方的装束,难以置信:“食尸泰坦……海奎因?”
虔婆冷汗涔涔,臭魁忽然眉头一挑,舔了舔嘴唇:“好香的肉。昆仑魔,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虔婆大惊之下,连忙后退,臭魁冷笑一声,一把铁钩扔出,像是有灵性一般,从虔婆的脖子里刺入,将她勾了回来。
秦昆见到臭魁双眼通红,兴奋难耐,伸手死死抓住铁链,笑道:“这是老朋友,不是礼物。”
臭魁几次用力,发现秦昆的胳膊纹丝不动,如铁铸一般沉稳,便将铁链一抖,钩子从虔婆脖子上坠下,眼神也逐渐恢复。
不是礼物?
“真奇怪,她身上的味道应该馊了,但为何这般好闻?”臭魁仔细嗅了嗅虔婆,又觉得恶心,又觉得垂涎。
虔婆现在一动也不敢动,身子僵硬地杵在那,后悔跟秦昆来了。
只不过面前屠夫造型的家伙在听到秦昆的劝告后,对自己没了兴趣,才放下心来。
“既然是昆仑魔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进来坐坐吧。”
血磨坊里,现在成了尸体展览馆。秦昆早就欣赏过臭魁的藏品,虔婆却是第一次来,在发现架子上有许多自己熟悉的尸体时,脸上露出苦笑。果然是海奎因,这位食尸泰坦,在十死城里已经凶名赫赫了。
她知道艮山狱有一位强大的宿主,可素未谋面。谁曾想到今日居然通过这样的方式认识他。
臭魁拿出些在中央区域买的东西招待了二人,看向秦昆道:“我听几位族人说,你这段时间来的频繁,但是没找过我。今日前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臭魁是秦昆唯一的朋友,残忍,食尸,看起来凶恶,但对秦昆非常义气,也不知道是缘分使然,还是天然的相性相合。
秦昆道:“本来没事,路上听婴母说,十死城是个争命的地方,好奇来问问你。”
秦昆早就知道,臭魁是原住民,在这里居住的日子非常非常久,而且从未出去过,十死城的事,臭魁应该是很熟的。
臭魁端正地坐在那里,忽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空气中一咬,感觉什么东西被吞到他肚子里一般,屋里,半边还是血磨坊,另外半边却成了一处山头。
秦昆一怔,什么妖术?
臭魁肚皮鼓胀,不能说话,走到那边时朝着秦昆二人招了招手,秦昆跟过去后,臭魁才吐出肚子里的东西,空间恢复原样。
旁边的虔婆冷汗直流:“食尸泰坦的吞天狱,十死城最强的领域之一……以前只听说有吞人命格的作用,现在才发现居然还有破界之力……”
臭魁讶异看向虔婆:“你知道的还不少?”
虔婆恭敬道:“从天乾狱听说的。”
秦昆也将惊讶藏在心中,在十死城待的越久,见识增长的越快,刚刚臭魁吞了那块空间,秦昆已经被震得不轻了,不过这种地方,发生什么事都不意外,毕竟大多数怪物,都是鬼神莫测的生命体。
他们来到一处山头,这里是城外,天上是一处巨大的空洞,晶莹的因果线交织在空中,如蛛网密闭,里面是各位已死宿主亿万次的生命转折。
臭魁望着天空,对秦昆道:“十死城是放逐之地,摆脱放逐的方法,的确是争命。因果线里的能量,是大补之物。只不过,能玩转这种能量的宿主,少之又少。”
秦昆不解,臭魁道:“死宫的暮神是一个,因果线被他当成了琴弦。虫后是一个,因果线被他当成了虫茧。白神是一个,因果线被他当成了毛发。狐神算半个,云狐的狐火无物不烧,燃料就是因果线,只是耗费太大,后又用其他法子炼成剑光,算不得玩转。至于中央区域的其他神祇,徒有虚名罢了。”
秦昆错愕。
臭魁低声道:“这也就是我一直想成为统治者的原因,若我也到了那座塔里。就会学到运用因果线的法子。你知道吗?我是被放逐的泰坦,真正脱身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在亿万因果线中存在,也等同于我逃出了这个牢笼。”
太过抽象的东西,秦昆一时半会难以理解。
臭魁说的,比虔婆说的高深百倍,秦昆想了想才不确定道:“也就是说,你可以在别人的因果线里活着?”
臭魁嘴角一挑:“是。即便因果线的主人死了,他因果线里的亿万可能仍旧存在过,把别人的命拿来自己用,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脱困的方法。”
秦昆胸口起伏不定。
谁能说以那种方式活着,不是一种高级的存在形式呢?
听琴
秦昆的三观不断被颠覆,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