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点点头,他虽然不懂理论,但是经验是有的。
多少次斗法,自己一直都是求生欲顽强,死扛过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对方戏台都搭上了,秦昆倒要看看,两只鬼王要给自己来一出怎样的戏码。
随后,铜锣敲响时,秦昆口中的茶水彻底喷出。
台上,走出了十七只牛猛……
我日……
天眼洞开,灵力灌注,秦昆使劲观察,都没发现十七只牛猛和自己的鬼差有什么区别。
一个个牛气冲天站在那里,不善地瞪着自己,秦昆一度觉得他眼花了。
“怎么……会这样……”
龙槐鬼王眼角也是一抽,是啊,怎么会这样?这些牛猛,连鬼气都一模一样!
“我先去试试!”
龙槐鬼王说罢,一跃上台!
“咣——”
一声炸破耳膜的锣声响起,龙槐鬼王倒飞而出,一个黑着脸的老头出现道:“名角儿上台,胆敢无礼!哼,警告一次!”
老头消失,龙槐鬼王瞪大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
龙槐鬼王低声道:“这蜃界里,居然拘着一只鬼王,而且还是破命鬼!”
鬼王?破命鬼?!
秦昆眼皮一跳。
在和龙槐鬼王收人头的这几天,长了不少见识,也清楚了什么是破命鬼。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命对某些灵体来说格外重要,可是一旦破命,便能以别的形式存在!其实蜃灵、影灵、镜灵等等,都是破命的一种形式,只是只有神魂完整的才被称作‘破命鬼’,那些鬼可以寄宿影子,也可以离开影子独行,其他的只能算‘阴灵’而已。
整个华夏记载之中,独行的破命鬼并不多,因为破命只是存在形式特殊,不能增加战斗力,临江以前的白骨鬼王,号称‘打不死的南白骨’就是其一,只是后来,鬼城被抢走后,没人知道南白骨去了哪里。
“你怎么看出他是只破命鬼的?”
“领域,这片蜃界,他是独立的,已经成了规则的一部分,这是蜃灵的完全形态……”
秦昆似懂非懂,好像和小说里写的以身合道很像啊……
戏台是上不去了,敲锣老鬼可以借整个蜃界压制龙槐鬼王,这已经是高级阵术了,秦昆坐在台下,只得静静等着,对方把戏唱完。
“各位听众,接下来是李优伶姑娘带来的《百战破阵曲》。”
叫好声此起彼伏,曲子内容很简单,看似讲战争,实则讲爱情,那只青年鬼王所演的将军,情深义重,姬妾在战火中意外身陨,被拘进地府,将军发狠,只身相救。
秦昆受曲大爷熏陶,对这种曲子并不排斥,一会皱眉沉思,一会发呆长叹,唏嘘时还不忘点一根烟,跟龙槐鬼王分享自己的感受。
龙槐鬼王此刻警惕地看着四周,蜃界里的杀招,总是突如其来,这厮不好好戒备四周,怎么听起曲了!
“秦昆,他们的剑气已经快笼罩到这里了!”
龙槐鬼王说完,剑气如龙卷风一样,绞杀过来,龙槐鬼王急忙后退,自己的椅子被绞碎成渣,周围的听众化作血泥,溅射在秦昆身上。
秦昆掸了掸衣服上的血渍,皱眉盯着台上。
又是一波剑气,将军在破阵,弓失如实质一般飞下戏台,那些听众中箭身死,秦昆的茶杯也被射爆,依旧未躲。
“大王……何苦来哉!”
花旦被牛魔们绑住,似要杀掉,将军一人冲阵,单骑救美,秦昆仿佛看到了二次蜃界,刚刚一瞬间,眼前真出现一个战场,将军救美的场景。
龙槐鬼王连连退后,周围四百多看客,已经被杀了一半了,前排只剩秦昆孤零零地坐在那,龙槐鬼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剑气,偏偏不往秦昆身上招呼。
身体撞在了柱子上,龙槐鬼王抬头,再往后退就得上阁楼了,离秦昆那么远,怎么照顾的过来?
“可恶……”龙槐鬼王一面担心秦昆,一面忌惮这些金锐十足的剑气,自己一个木身鬼,非常难做。
他可是向牛猛一众保证过,负责秦昆安然无事的啊!
许久过去,每次剑气消减,都有小厮过来送茶点,秦昆坐在椅子上,喝了六杯茶,一直把这出戏看完。
随后,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在场蜃灵们,被杀的差不多了。
其他戏子下台,花旦和青年没下去,二鬼不解地看向敲锣老人:“为什么不让我们杀他?!”
敲锣老人躬身道:“二位大王,这人是真心听戏的……”
“可恶!”
青年暴怒,虚空一握,一把鬼剑落在手中,瞄准秦昆用力挥下,一声锣响,秦昆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相护,但他身后那座阁楼,裂成两半。
青年对着敲锣老人吼道:“他这幅模样,怎么像个听戏的?他能懂吗?!”
敲锣老人佝偻着背,只是躬身,半晌才解释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台上台下不可相窜相杀,这是梨园的规矩,大王见谅……”
青年鬼王闭着眼睛,浑身发抖。
随后,敲锣老人走下台,朗声道:“一曲唱罢,多谢各位大爷倾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有人打赏,有人鼓掌。
铜锣捧在手上,绕了空荡荡的台下一圈,所得赏钱不过碎银几两,铜钱百枚,到了秦昆面前后,秦昆忽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