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馆长的茶杯重重放在办公桌上,“扣工资!绝对要扣工资!翘班一天500,12天,这个月扣你6000!”
“6000!!”秦昆睁大眼睛,“老王!你让我怎么过年!”
“你过个屁!这几天遗容都是我和老曲画的,我们一把老骨头还要沾死人气,减寿知不知道?这个月你工资1800,没得商量!”王馆长吹胡子瞪眼。
天杀的!
1800块钱……
秦昆仿佛又回到被老王压榨劳动力的年纪。
晚上回家的路上,秦昆车胎被扎,临近年关,街上补胎的都没一个,无比凄凉,秦昆只好推着自行车,从西郊往回走。
这都什么事啊!老子是预感三坟山要出问题,虽说事后证明那帮科学家没胡来,但我也算是做好事了。
“这月工资1800,自从胖子和大小姐能兑换买路钱后,符宗、烛宗基本不会找我了。我靠,我好想干了一件自断财路的蠢事。”
秦昆算了算自己还结余十几万,不过这是装修费,已经给装修公司打过去了,年底预定装修套餐,能便宜30,省好几万呢。
这样算起来,老子过年只有1800块钱了?
秦昆觉得,自己的理财能力有点差啊……
路上,冷风呜咽,这段时间雪消了,临江市更冷了几分,湿冷的空气变成温柔的刀子,割入皮肤。
最后一班公交车也没了,秦昆裹紧了风衣,一个人走在路上。
“小哥哥,你是一个人吗?”
路边,一个花裙子的小女孩,穿着红皮鞋,眼睛里流着血。
秦昆见到是一只小鬼,于是点点头:“嗯,一个人。”
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长的还蛮可爱。秦昆见过不少鬼魂,小萝莉似乎是第一次见。当年秦雪小的时候,穿着花裙子,也是这般可爱的小姑娘。秦昆心中一软,打消了将她收入骨灰坛的想法。
于是,捉鬼师就成了小哥哥,一人一鬼,也在路上聊了起来。
“小哥哥,你不怕我吗?”小女孩好奇问道。
秦昆琢磨着,若是你露出死相,倒是能恶心我一下,不过看样子,这个小女孩有些道行。
“不怕,我殡仪馆上班的。”秦昆点了根烟回道。
“我家在那里!”
小女孩指着西郊一座有名的公墓,那是一个风景不错的山头,听说一平米4w,秦昆发现,现在鬼都住豪宅了,让人怎么活。
“那你怎么跑出来了?”秦昆问道。
“我妈妈去找吃的去了。还没回来。”
“哦,这样啊……”
小女孩跟着秦昆走了三站路,似乎很久没找到人说话了,聊了些有的没的,秦昆也当是放松心情,不冷不热地与她回应着。
马上要脱离公墓的范围时,小女孩便不再往前走了。
“小哥哥,我没法走太远,妈妈说离开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秦昆道:“那你就在这等你妈妈吧,记得躲隐蔽一点,别吓到别人。”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
……
晚上,秦昆回到家,王乾泡着脚,楚千寻敷着面膜,这二位,自从多了个鬼差后,似乎更拽了。
飞雷僵瞪着死鱼眼,原先无头鬼最喜欢站的窗帘后面,成了他的领地,而尸灯鬼,则和老仆一样,挂在楚千寻后面(他能将一半身子深入墙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牛猛、剥皮鬼、嫁衣鬼、徐桃在打麻将。
看到秦昆回来,牛猛自摸一张,高兴地收了钱,散了牌局。
“昆哥,今晚有事吗?回来这么晚,我闻到你身上有股淡淡的鬼气。”
牛猛问道。
“路上碰见一只小鬼,聊了一会。”
秦昆摆摆手,表示无妨。
王乾的声音传来:“他都成神了,能有什么事!你们是没见那帮搞研究的看秦昆的眼神,我就怕,过不了俩月,秦昆就被当成邪教头子给抓了……哼哼。”
楚千寻敷着面膜,看着手机:“小黑狗,我爷爷说了,当年判家家主,就是以传播迷信思想罪被关进去的。你可得小心点。”
南宗北派当年的争斗,从60年代斗到80年代,北派三个家主,因为截血道兵的原因还蹲过监狱,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
秦昆撇撇嘴,这真是乌鸦嘴。
老瞎子黄博士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上一世秦昆肯定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过,那段记忆很模糊,好像独立在因果线之外,不属于自己一样,只是在特定的时刻,会涌现一些。
如果这些记忆就是佛家里说的宿慧,而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又怎么解释?
是轮回转世吗?
秦昆突然想起了一个东西。
阴曹血浆。
10滴阴曹血浆,可以复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讲得通了。
“不想这个,那老瞎子怎么想可与我无关。我先说好,他们狂热归他们狂热,你们两个的十死之印,不要外传。免得别人真把我们当成邪教了。我们的宗旨,还是捉鬼除妖的。”
秦昆严肃嘱咐道,系统的出现,比起道术还要匪夷所思,基本上超过了理解的范畴。
如果说道术只能算对天地能量的运用,那么系统,就已经超过了已知的所有,说不定,这是高等生命创造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