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大佬瓶突然看着他，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很气愤才对？”
棋盘小天地，楚汉兵未息
啊？
面对着大佬瓶的问话，陆林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是我的话，面对着这样的状况，我想我应该会很气愤……”
他说的，是自己的个人感受和反应。
至于这位大佬瓶的境界，他实在是没办法去揣测。
要知道，这一位，在没有成为真人之前，就已经是行内翘楚，宇文皇图前一届的天才魁首呢。
神仙想法，凡人如何揣摩？
听到陆林的话语，跟前这位长相气质都有几分高级魅魔味道的小姐姐微微一笑。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兼具了少女的天真，与御姐的淡然。
然后她说道：“若说气愤，其实在得知晴儿死讯的那一瞬间，是我情绪最为激动的巅峰，等到了后面这些变故，我反而冷静了下来——仔细想一想，我这些年来。其实有点儿走偏了路，过于屈从世俗的想法，执着于组建一个庞大的势力，却忽略了城堡之下的地基，是否结实……”
陆林听得一脸茫然，好一会儿，方才问道：“您是说，组建震旦商会这件事情，你觉得是个错误？”
大佬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也不能这么讲。”
“震旦商会对我的帮助不少，不但拓宽了许多的人脉，让我能凭借它获得了许多的资源，并且在与敌对势力的斗争中占了上风，甚至还完成了不少天道任务，总体而言，对我其实是有利的……”
“但问题是，随着商会的扩大，以及权力的不断累积，周围人们的夸赞、奉承和臣服，让我渐渐地迷失了自我，忘记了当初组建商会的初心……”
“到了这个时候，商会于我，已经不再是助力，而是一道又一道的枷锁了——为了维持局面，我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锐利和棱角，不得不做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妥协，不得不忍受一些我之前完全瞧不上、甚至鄙夷的人，以及行为……到了最后，我整个人都困在了这个圈子里，画地为牢，只为了维持其乐融融的局面，还有所谓的商会本身……”
她自我反思着，聊起了自己的心路历程来。
陆林有点儿错愕，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出来了，面前这个女生，很显然不是那种愿意掏心掏肺，与人交心的人。
她应该还是挺有城府的。
不过仔细想一下，可能也是因为自己这个人，让对方感觉不到威胁。
人家把自己当做了真正的朋友。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这些天想了许多，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或者人，来说出口。
她把自己当做了那个可以说实话的“树洞”。
总之，陆林听着大佬瓶聊了一堆。
虽然他听得云里雾里，但勉强还是把握到了对方的心境。
那就是……
本来打算让商会成为自己修行路上的助力，结果到了后来，随着人越来越多，各种各样复杂的关系，让她越来越身陷泥潭之中去。
不光如此，她自己也乐在其中，享受着这大权在握的感觉，为此不但想要尽力维持局面，而且还想要将商会做大做强。
即便商会里面，除了一些朋友之外，还有一些并不相信甚至喜欢的人。
为了大局，她都忍让了下来。
一直到今天……
说到最后，大佬瓶突然抬起头来，盯着陆林问道：“你知道，作为一个天师，最根本的东西是什么吗？”
陆林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实力？”
这是他个人的想法，但不确定眼前这位大佬是否也觉得如此。
然而那大佬瓶却是一拍手，认真地说道：“答对了，天师的世界里，实力至上，这才是最根本的东西。不过所谓的‘实力’，其实还分作硬实力和软实力，所谓的硬实力，就是你本身自己的真实实力，而软实力呢，我将其称之为‘势力’，也就是你所能够调动的所有力量——这一点，跟天师很像，譬如我们的修为，除了强化自身之外，还有与天地自然的沟通利用……”
陆林点头。
对于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事实上，他也对那些能够利用自然之力、使用神通甚至结界的家伙表示很羡慕。
只可惜，他的这鸡肋神通，限制了他的发挥。
大佬瓶说道：“我之前，太过于沉迷软实力的铺垫，而忘记了一点，那就是真正能够让旁人尊重你的，说一千道一万，还得你本身强大才行……”
说到这里，她把话题调转回来，说道：“如果我有了真君的实力，他们这一回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觉得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陆林沉默了一下，说道：“不是说，这世间，是不可能再诞生真君的吗？”
呵呵……
大佬瓶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冰冷起来，缓缓说道：“那不过是几个老家伙的谎言而已。”
陆林有些错愕，问：“什么老家伙？”
大佬瓶并没有回答，而是又转换了一个话题：“他们诬陷我与清除派勾结，还说得栩栩如生，但实际上，很多人未必知道清除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陆林挠了挠头，说道：“我大概听说了一些，讲的是一帮反社会人格的天师，妄图将这世间变成一片混乱之地，他们好从中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