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馊味儿,似乎腐烂了好几天的泔水,恶臭无比,他恍忽着向前方看去,仅剩的一只独眼焦距很久才恢复过来,只看到了一道铁栅栏,而其余三面都是石壁,是类似监狱一类的地方。
栅栏外还看到几个穿着军装的亚洲人,一只手握着枪正在吸烟,他们的军装不伦不类,完全是彷制他国,还戴着红色的贝雷帽。
这些军人有说有笑着,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语言。
而这间阴暗潮湿的地牢内,还拘押着好几个和自己同样处境的人,都是被铁链锁着,瘫坐在肮脏的石地上,缄默不言。
刚才闻到的味道,来自……栅栏下方的一道沟壑,里面浸泡着污浊无比的泔水。
同时狄狛也听到锁链晃动声,一个同样处境的人,似乎是忍受不了饥饿,缓缓爬到了食槽边上。
接下来的场面,即使是让狄狛也紧皱眉头。
他现在才明白了,这地方或许是猪圈改造而成,至于这些穿着不伦不类军装的人,多半是落后国家当地军阀,土皇帝下面的人。
他之前认定了应该在热带周遭,现在他确定了,这里应该是东南亚无误。
尽管狄狛哪怕因为饥饿而死,也不会作出和刚才那人一样的举动。
但还是尽快脱离这种糟糕局面为好。
狄狛沉默了好一会儿,待身心调和后,才拉开嗓子大声喊着。
“嘿。”
“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管事的人谈一谈。”
“你们首领一定会感兴趣的。”
“这关系到数百万联盟币的事情。”
他的表情严肃无比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那个几个士兵听到动静,往狄狛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根本没有说什么,继续以狄狛不懂的语言有说有笑,同时还戏弄着那匍匐在石槽边上进食的人。
其中一个士兵伸出脚穿出栅栏,放在那个人的脑袋上,随之发力,肮脏的鞋底踩着那个的头发,将他整张脸的浸入了泔水之中。
“操。”
“真的恶心兄弟。”
狄狛突然有些慌神,自己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要是换成以前,非得杀了他们全家才能解心头之恨,哪怕是他们怀胎十月的妻子也不会放过,被这种人培育出来的人,只会是魔胎。
“没用的,他们听不懂你的语言。”
“别白费力气了。”
狄狛身旁不远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如是对狄狛说道,几乎已经认命了。
找到一个会说英语的人,狄狛却开心不起来,因为这个人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囚徒,看他的长相,是一个犹太人。
狄狛暗道不妙,这些人连外国人都敢囚禁的么,即使是军阀,也要考虑国际影响的问题才对,否则遇上外交事件,或是维和部队来了,这些小地方落后军阀的廉价装备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你的造型有够唬人的,朋友。”
“你以前是猎人么,那种伤痕……”
“远远不是狼或者豹子这种动物,是更巨大的东西才对。”
“是老虎么?”
犹太人问着毫无营养的事,试图在这囚笼中找回身为人类的感觉。
狄狛骤然回想起,自己在大海上漂流,被冲到岸边上,深入丛林的时候,遇上了一只巨大无比的老虎,脖子上还挂着黄金锁链,自己遭受了袭击,然后就昏厥过去了。
之后,那老虎竟然没有吃自己,被这些士兵发现,然后带到这里了么?
他下意识的用手触碰自己的脸,即使周围没有任何镜子,但是他感受到了,这已经伤疤那么简单的东西了,完全就是沟壑,上面还有着未成形的,薄薄的一层血痂。
“不过想来也是。”
“一定是感染者,才能对付那么凶猛的动物。”
犹太人冷不丁的说道。
“感染者?”
“什么感染者?”
这有些把狄狛给说懵了。
“当然是潜渊症。”
犹太人觉得狄狛有点东西,即使这种时候了还在装傻充愣。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
狄狛有些惊了,只有对策局那些家伙,才能靠着他们的小玩意儿,勉强分辨一些感染人员,而这个犹太人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么?”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会被拘押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这里的人,都是感染者。”
“当地的军阀有一些特殊的爱好。”
“像是古罗马角斗场一样,他们喜欢把感染者放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让他们互相残杀,直至一方死亡。”
“就像地下拳击场一样,那些军官之间会下注,以此来赌博。”
犹太人无奈的苦笑了两声。
狄狛恨铁不成钢啧了一声。
“你们都他妈是感染者了,怎么还在这充当着奴隶一样的角色?”
狄狛试图催动暗示,但完全不管用,异空间被堵塞,或是说直接断裂了,抽调不出任何力量。
“你以为人人都是教皇,k一类的人物?”
“我们这些低级别的感染者,光是躲避对策局的捕杀就已经很费劲了。”
犹太人无所谓的说着,一些下潜不够深的感染者,只是纯粹的病患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战斗能力,除了有着远超常人的生命力外,有些时候还不如锻炼得很好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