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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头发出哽咽,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没想过要跟你分开。”

“晏礼,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为了照顾周晏礼,陆弛顶着压力辞去工作,全身心地陪在他身边。

直到几个月后,周晏礼渐渐从车祸的伤害中康复过来,陆弛才找了份新工作。

他没有选择自己熟悉的审计行业,也放弃了几家券商和咨询公司抛出的橄榄枝,而是去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中型国企做财务经理。

如医生所言,周晏礼再也做不了精细的工作了。

他离开了骨外科,在杨运军的操作下,被调至老干部病房。

一年后,他受够了日日目睹权贵的作威作福、受够了月月放任医疗资源的浪费,彻底离开了泰元医院。

起先,周晏礼将希望寄托于民营企业,可没隔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天真到可笑。

再后来,周晏礼投身商海,而陆弛更是全力支持。

细细想来,自从周晏礼发生车祸后,陆弛与他之间的关系就开始失衡。

哪怕周晏礼无数次郑重地告诉陆弛,当初这场车祸只是个意外,他从未怪过陆弛,可陆弛心中的愧疚却从未消退。

他知道,正是自己的一时冲动、无心之失,毁了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

从那时起,陆弛放弃了自己原本的人生规划,只愿日日陪伴在周晏礼身边。

他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只为陪周晏礼达成他的理想。

他甘愿成为周晏礼的养料,不遗余力地滋养他,也甘愿成为周晏礼的陪衬,毫无保留地彰显他。

他不再与周晏礼争执,不再提起自己喜欢的事情和工作,甚至刻意忘却自己整个人生。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稍稍消减他心中的愧疚感。

春寒料峭,此时琴岛的冷风正是如刀似剑的时候,吹得陆弛脸色通红。

他收回思绪,露出一个苦涩到泛酸的表情。须臾过后,他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一下,喃喃道:“原来……是我不许你开车啊。”

作者有话说:

回忆结束,回主线时间~

你还不明白么?

周晏礼忍不住伸出手来,抚过陆弛惨白的脸。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琴岛潮湿寒冷的气候不利于周晏礼的旧伤,他的右手在陆弛的脸颊上不受控制得抖动着,落在旁人眼中,定要觉得诡异可怕了。

陆弛阖上眼睛,不忍再看。

几秒钟后,陆弛猛地握住了周晏礼不断抖动的手。他目光下移,最后视线停驻在了周晏礼右手腕上戴的那块百达翡丽上。

不知怎地,陆弛忽然像被烫伤一样,松开了自己的手。

这块被周晏礼取下的手表,不知何时起,竟又戴在了他的右腕上。

周晏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他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下一秒,他将手表解开,又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半截裸露的手臂。

陆弛心脏一缩,他下意识地抗拒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不自觉地瞟向窗外去。

“你看着我。”周晏礼沉声说。

陆弛的身体很僵硬,他呆呆地望着窗外,对周晏礼的话置若罔闻。

“陆弛,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看到我,都会先看我的右手。”周晏礼平静地陈述着,宛如在讲别人的故事,沉静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陆弛的身体却在周晏礼的平铺直叙中愈发僵硬,他压低了声音,急促地反驳道:“我没有。”

“你有。”周晏礼笃定地说。

陆弛猛地转回身来,他双眼通红,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中,布满了浑浊的红血丝,连鼻尖都扑了一层红色,看上去可怜极了。

“我没有。”陆弛声音颤抖,再次反驳。

周晏礼皱了皱眉头,似乎于心不忍,于是不再坚持。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朝陆弛的方向俯下身来,从手套箱中掏出那盒只剩一半的香烟。

陆弛心一惊,还未来得及问周晏礼何时学会了抽烟,便看到周晏礼从盒子中抽出一只烟来。他将烟塞进嘴里,却没有点燃,只是深吸了几口,而后便夹在了手中。

那动作不算娴熟,倒像是第一次做。

陆弛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偶尔犯烟瘾时的小动作竟被周晏礼学了去。

念中学那会儿,陆弛偶尔会跟钱振、王云亮他们几个一起去网吧玩。那时候的网吧管理混乱,鱼龙混杂,学生与社会青年都有。不过多久,他们几个就都有样学样地学会了抽烟。

不过,那时候他们抽得不多,顶多是困了累了,抽支烟提提神罢了。

后来读了大学,陆弛他们几个室友每次出去聚餐、上网,必然要凑在一起抽烟,正是那段时间,陆弛的烟抽得越来越多。

与陆弛不同,周晏礼天生对气味很敏感,自然不会碰烟这种东西。

对于这点,陆弛自然心知肚明。

于是,陆弛每次与周晏礼见面前,都会特地换上一身清清爽爽的干净衣服,又特别注意,不会在周晏礼面前抽烟。

若是约会中途烟瘾犯了,陆弛便会把烟塞进嘴里,也不点燃,只是深吸几口,而后就丢进垃圾桶中。

后来,陆弛本科毕业,他们两个顺理成章地住在了一起,过起了同居生活。

因为迁就周晏礼,陆弛几乎不在家中抽烟,如此几个月过去,他对烟的依赖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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